一旁的劉忠才再也忍不住了,趕忙問道:“其他兄弟一點消息都沒有?”
青衣弟子也是一臉悲愴,連連搖頭。
石能文目光閃爍著,露出哀容。
整整三艘大船,就是個幫中好手,竟然隻幸存了六個,剩下的八十四個音信全無,雖說漕幫是跑江湖的,過得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活,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喪命的準備。
可一下子折損這麼多好手,對漕幫而言,是一次不小的打擊了,更彆說丟失了的貨物,再有就是因為貨物被劫,對陝西路境內的各個合作夥伴們也沒法交代。
劉震臉上怒意皺起,奮力一掌拍在那包裹著斑斕虎皮的大椅扶手之上。
“賊子大膽,連咱們漕幫的貨也敢劫。”
“幫主,北邊是黃河幫的勢力範圍,不用想,肯定是他們動的手。”
“對對對,尋常三山五嶽的綠林們,看到咱們漕幫旗號,哪個不給咱們漕幫幾分麵子。”
如今的漕幫,在江湖上確確實實已經成為盤踞大半個水路網絡的龐然大物,就算是在朝廷裡頭也極為吃得開。
除了永平侯府的庇佑之外,還有數之不儘的金錢開道,再加上當初被嘉佑帝欽定為貢品的雪花精鹽,便是在官麵上,也極吃得開。
“如今水路安穩,可沒聽說哪裡又冒出來一股不知道什麼名號的悍匪。”
“就是黃河幫,當初他們不是還聯和了西南的排幫和東南地區的海沙幫,一塊兒組建了一個什麼南北水路聯盟嗎!為的不就是對抗咱們漕幫。”
“現在眼看著咱們漕幫不僅僅沒有被他們壓下去,反倒是蒸蒸日上,越發興隆,他們坐不住了,這才出此下策,想要用這種手段來打壓咱們。”
······
一眾長老護法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便將矛頭鎖定到了雄踞北境,盤踞於黃河流域,勢力龐大的黃河幫身上。
早些年間,南北水路之上就是以黃河幫和漕幫各占一方天地。
漕幫的勢力隻要分布在長江流域以及貫通南北的運河之上,黃河幫則占據著黃河流域。
至於排幫和海沙幫,一個在西南的長江上遊和部分支流之中,一個盤踞在東南沿海區域。
漕幫和黃河幫的實力排在第一梯隊,排幫和海沙幫緊隨其後,處於第二梯隊,至於其他那些盤踞在各條支流水域之上的小幫小派,大多都依仗著這四個大幫派討生活。
靠著他們手指頭縫隙裡頭流出去的那點兒東西過活。
方才還在分析事情背後真相的長老護法們,在你一言我一語之後,立馬又陷入激動之中,一個個破口大罵,彼其娘之,一個個都扯著脖子叫囂著要帶著手下的兄弟親自去北邊,讓黃河幫的人血債血償,知道知道漕幫的兵鋒到底利不利。
尤其是那些個三四十歲,正當壯年的,一個比一個頭鐵。
恨不能現在就立馬帶著人提著刀衝到黃河幫的大本營去,把黃河幫幫主的腦袋給砍下來當夜壺用,把黃河幫上上下下十八代祖宗的墳墓都給掘了,挫骨揚灰,給那些被害的兄弟們報仇。
倒是那些個上了年紀的,雖然心中同樣憤憤不已,可卻比那些個年輕人冷靜多了。
“行了,大家都少說兩句,聽幫主的吩咐。”
石能文一發話,原本嘈雜吵鬨的聚義廳內,頓時就為之一靜,可見石能文這個副幫主在漕幫之中的威望有多高。
幫主劉震的目光微閃,掃過眾人,最後在石能文的身上停頓了片刻。
石能文身子往後縮了縮,坐回了椅子上,不在言語。
眾人的目光也都彙聚在了劉震的身上。
那個青衣弟子已經退出了聚義廳,如今聚義廳裡頭,隻剩下一眾長老和護法。
劉震沉聲說道:“馬護法,林護法,於護法,孫長老,劉長老,白長老,爾等六人,即刻便隨石副幫主帶領風雷、白虎二堂的兄弟北上前往孟州,查明我幫貨船被劫,兄弟被殺的真相。”
當即便有人問。
“幫主!”
“若是查明真相之後,確實是黃河幫所為的話,咱們該怎麼辦?”
這話剛一問出來,立馬就有人反駁:“這還用問,當然是殺上門去,叫黃河幫的那群鱉孫們都見識見識,咱們漕幫的厲害!”
劉震抬手示意,眾人立馬再度安靜了下來。
“殺我兄弟者,窮餘一生,也要將其斬儘殺絕,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劉震目中閃爍著冰冷如刀的銳利光芒,周身之上,隱隱有一股霸道,凶厲的氣息顯露在外,好似一隻剛剛從酣睡之中醒轉的猛虎。
廳內眾人,紛紛心中一凜。
“謹遵幫主之令!”眾人齊聲高呼。
喊聲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