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黝黑鐵鐧宛若兩條黑龍,上下翻飛不止,撕裂空氣,帶起霍霍的破風聲。
靈活之中,還帶著幾分厚重。
呼!
收鐧而立,徐章信步走至石桌旁,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臉頰脖頸處的汗水,笑著對許圭道:“如何,要不要走上兩趟?”
許圭趕忙搖頭:“學生手無縛雞之力,就不獻醜了。”
“手無縛雞之力?”徐章看著麵容比起許貞多了幾分英武的年輕麵龐:“這可不行。”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君子六藝,仲遊可都精通否?”徐章問道。
許圭麵露慚愧之色,“學生慚愧,從未習過射、禦二藝,於禮、樂、書、數也不過是略同皮毛罷了。”
君子六藝之中的禦,以前的時候泛指的是駕車,發展到了現在,已經逐漸變成了騎術。
“這可不行,如今世道紛亂,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將來還怎麼保護自己的親人。”
“這······”許圭很想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出門在外,要是擔心盜賊匪寇什麼的,多請些護衛鏢師不就行了,哪裡還用自己親自上陣,一刀一槍的與人廝殺。
似張子房那般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才是許圭的追求。
可徐章卻根本不給許圭反駁的機會:“就這樣定了,從今日起,每日寅末卯初之際,到演武場來,隨我一道練習箭術騎術。”
“我不要求你們百步穿楊,但至少要能拉弓放箭,三十步內十中八九,騎術的話,侯府裡頭條件有限······”
“不行,這樣還是不行,左右現在恩科已經結束,神武軍每日都在堅持訓練,今日就算了,從明日起,你每日卯正時分便出門,去城外的神武軍大營,叫平寇好好練上一練。”
“啊?”許圭真的就是一臉懵逼:“還要去城外大營訓練?”
許圭直接就打了個機靈:“不行不行!”然後立馬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堂堂一個讀書人,還有舉人的功名在身,怎麼能去軍營裡頭,和那些軍漢混在一塊兒!”
許圭話裡話外,神情之間,皆滿是抵觸。
徐章卻咧嘴一笑,說道:“仲遊啊!你與瀚林自幼失怙,靠著伯母一人孀居撫育長大,俗話說得好,長兄如父。”
“如今瀚林既然把你交給了我,那我說的話,你是不是要聽呢?”
“這······”許圭猶豫了,父親早逝,這些年來,身為長兄的許貞便如同父親一樣,照顧教導著許圭,長兄如父這四個字,對於許圭而言,確確實實分量極重。
“我與瀚林乃是生死之交,不是兄弟,勝似兄弟,還是說在仲遊眼中,瀚林這個長兄說的話,已經做不得數了?”
意思就是說你丫的翅膀硬了,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
“聽肯定是要聽的,可入軍營的話······”許圭真的是萬分糾結。
“又不是要你入伍,隻是軍營裡頭場地開闊,弓馬箭矢各式裝備都十分齊全,軍中的教頭們,經驗都十分豐富,而且軍中氛圍極好,你去裡頭待上一段時日,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徐章抬手拍了拍許圭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我朝之中,文臣出身卻身兼武職的,並不在少數,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如今西夏占據西北,遼人盤踞北方,霸占著咱們的燕雲十六州已有近百年,若是有朝一日,這兩國揮師南下,戰事一起,難道仲遊打算拿著筆杆子去和契丹人和西夏人拚個你死我活不成?”
許圭被徐章說的神情連連變化,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行了,就這麼定了,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成什麼樣!”徐章擺擺手直接決定了。
隨即就打發王破敵,去把原本給明蘭的女護衛們準備的軟弓先拿幾張過來,叫許圭一一試了,最後選了一張弓力中等的,給許圭練習用。
然後用挑了一張一石的大弓,用來給許圭練力。
然後把許圭打發給王破敵去教,徐章自個兒倒是屁顛屁顛的回後院去了。
沐浴更衣,和明蘭還有二叔二嬸以及堂嫂淑蘭一道用過早膳,徐章就徑直出門了。
王破敵留在家裡教導許圭,徐章就隨意叫了兩個親衛,一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