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裡頭,早有戶部安排的人手為這群大功臣們接風洗塵,準備宴席。
而韓大相公等人口中的迎接,接的隻是顧二等一眾軍中將領,以及他們的護衛親軍加起來不過數百人而已。
大軍入城,沿途百姓情緒高昂,紛紛招手歡呼。
迎接凱旋而歸的王師,自然要走禦街,城外這場已經了了,但從南熏門走到宣德門之後,還有一場更加盛大的迎接儀式,朝中有名有姓的官員基本上都到齊了,到時候還要宣讀聖旨,宣布朝廷對一應有功之臣的封賞,以慰軍心。
顧二作為這次平叛大軍的主帥,又是一手覆滅天聖教的大功臣,自然是頭功。
早在捷報送到東京時,曹太後就叫樞密院和兵部、吏部、戶部還有禦史台仔細核對,待出了結果後,便把韓大相公等人召入宮中,商議這次對於有功之臣的封賞。
這次叛亂的規模遠不如上次的淮南之亂,顧二原本就是正三品的殿前司都指揮使,這次先是把品階給升到了從二品,然後又加了個懷化大將軍的稱號,賜了宅邸一座,皇莊一座,另有金銀綢緞,珠寶玉器之類的賞賜無數。
徐文這次有些淒慘,帶著火器營除了前期的時候,後頭都沒立下太大的功勞,不過作用卻一樣不能忽視,諸位不變,但品階卻被升了半級,直接賞賜了五百貫錢,俸祿自然也提高了一些。
長梧就幸運一些,雖然是後頭才被顧二臨時還早徐章借調過去的,但功勞也立了不少,職位依舊沒變,同樣是把品階給提升了,不過升的卻不是半級,而是一級。
若說這次平叛之中,除了顧二之外,最出彩的是誰,那就要數先鋒營的沈從興了。
承州之戰,沈從興一馬當先,攻上了城頭,這才有了承州大勝。
潁川郡王趙策英麾下的一眾禹州將領,也多多少少都立下了不少的功勞。
沈從興直接從城防營調入禁軍之中,成了廂虞候。
至於潁川郡王趙策英,爵位自然不會輕易再加,隻能在差事上給些好處了,正好自齊國公鹽都轉運使的差事被下了之後,這一任鹽都轉運使也不大給力,於鹽務之上沒有絲毫起色。
趙策英的身份又有些尷尬,曹太後和韓大相公等人商議再三之後,決定把鹽都轉運使司的這個爛攤子交到趙策英的手上。
鹽務乃是國家財政收入最重要的來源之一,牽連之廣,任誰進去了,若是沒有極強的背景和實力,都難以將其厘清。
趙策英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沒怎麼接觸朝政的他,卻歡天喜地的接受了。
畢竟鹽務可是肥的不能再肥的差事。
至於其餘諸將的封賞,都是大相徑庭,升品不升職,封賞也多是銀錢。
反倒是底層的將士們,有好些都因功獲得了身前,從小兵成為伍長、什長的有,從什長成了隊率都頭的也有。
從隊率、都頭成了虞候的也有幾個。
一番封賞過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宣德門外眾人散去。
顧二找到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徐章和長柏,三人一道朝著甜水巷趕去。
一邊走一邊談論著顧二在嶺南平叛的細節。
區區幾封軍報,哪裡說得清楚當時的情勢,東京城裡頭的官老爺們知道的隻有勝利,隻有殺賊。
可讓徐章和長柏更加好奇的,卻是這場勝利的背後,顧二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麵對徐章和長柏,顧二自然不會隱瞞,從頭開始,不疾不徐的給二人講述這次平叛的始末。
一月底顧二領軍出京南下,二月下旬左右抵達嶺南,嶺南局勢複雜,顧二到的時候,已經有近十個州縣落入叛軍之手。
可嶺南不是淮南,更不是北地,地形複雜多變,易守難攻的險地數不勝數,顧二沒有莽撞的立馬打上門去,而是先將手下的軍隊駐紮在和叛軍接壤的各個城池之中龜縮不出,著人先進行了一個月反反複複的詳細調查。
期間叛軍自然免不了要攻打官軍所在的城池,可早已有了顧二軍令的各個城池,都處於嚴密的防守之中,叛軍雖然聲勢浩大,可實力卻並不算特彆強。
再加上還有徐文的火器營在,守城之時,火藥和火器的作用,甚至要勝過那些礌石滾木。
叛軍久攻不下,情勢陷入膠著。
四月初,顧二率軍反攻,四月中旬,拿下了承州,然後不過數日功夫,就把左近的遵義和充州也給拿下了。
然後就是連綿月餘的雨天,一直到五月中旬,連綿陰雨才停了下來。
叛軍猛攻遵義和承州,這個時候,顧二沒有去就遵義和承州,而是來了一招圍魏救趙,借著前頭月餘時間的詳細調查,直接帶著大軍直奔叛軍的大本營。
然後攻城的叛軍回援,半路遭遇伏擊,領軍大將元武被沈從興斬首,顧二策反了當地的山民,大破天聖教的叛軍,元昊被打的抱頭鼠竄,遁入山林之中。
顧二追了好幾日,卻一直找不到元昊的蹤跡,然後索性就直接重金懸賞,不料效果極好,六月初,元昊就被當地的山民給抓到了,送到了顧二麵前。
天聖教的餘孽也被清剿的七七八八,隻有少部分殘餘教眾很幸運的遁入山林之中,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