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和張大姑娘若是喜歡的話,晚輩回去就讓明蘭再送些過來。”徐章客客氣氣的說。
“不著急。”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前廳稍坐,喝杯熱茶!”
“都聽老將軍(世伯)安排!”
英國公轉身對著正在訓練中的眾人,對著其中一個三十歲模樣,身形高大壯碩的漢子囑咐道:“張平,你帶著他們訓練,切忌不可懈怠。”
“屬下遵命!”叫做張平的壯漢抱拳應下,當即便轉身進入到教頭的身份之中,對著訓練中的諸多漢子們指點起來。
徐章和顧二跟著英國公走過一道拱門,穿過一截長廊,來到一處花廳之中。
三人在廳中坐下,隨意聊著天,沒過多久,幾個女使就端來了熱茶。
話題忽然扯到了這次嶺南的戰事之上。
英國公順勢將目光朝著顧二看了過去,顧二趕忙一臉正色,舉止神態極為端正。
“這次嶺南的戰事,你做的不錯!”
英國公素來可不怎麼誇人,滿東京城裡的這些勳貴子弟,也就鄭老將軍和越國公家的幾個郎君得到過英國公的誇獎。
“世伯謬讚了。”
顧二謙虛的道:“晚輩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是當真論起帶兵打仗的本事,還得多像你老人家學習才行。”
顧二的父親和英國公勉強算是同輩人,又在軍中共事多年,而且兩家本就是東京城裡最頂尖的勳貴,自百年前太祖皇帝立國建朝時就一同在太祖皇帝麾下聽命。
大宋建國之後百餘年,兩家的先輩們世代都在軍中,替朝廷出生入死,情分自然是有的。
“行了,你也不必恭維我了,謙虛是好事兒,可若是謙虛過了頭,那就是虛偽了。”
英國公定睛看著顧二,鄭重叮囑道:“我隻希望,你不會變成那種虛偽的人。”
顧二心中一凜,可隨即卻是樂開了花。
無緣無故的,英國公忽然這麼說,顯然是已經把顧二當成自家人了呀。
“世伯,晚輩這次特意登門,便是為了求取世妹,冒昧之處,還望世伯見諒。”
顧二心中一動,英國公都這麼說了,他索性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早在年初顧二領軍去嶺南平叛之前,英國公就曾對顧二說過,隻要顧二能夠在一年之內成功的平定嶺南的叛亂,他就不反對顧二和他家女兒的事情。
“這才對嗎!咱們武人,有什麼說什麼,學那些個酸腐文人,弄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作甚!”看著一臉希冀的顧二,英國公話音卻忽然一轉說道:“不過,此事恕我不能答應。”
“不能答應······”
“為何?”顧二臉上笑容一僵,不可思議的抬眼看著英國公:“年初之時,世伯不是說隻要晚輩能在一年之內,平定嶺南的叛亂,就不反對晚輩和世妹的······”
顧二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個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事到如今,顧二也反應了過來,英國公當初隻說不反對,卻也沒說同意,彆看隻是幾字之差,這裡頭的差彆,卻宛若雲泥。
“你也不必著急,我當初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的。”英國公笑著安慰顧二道。
“可·······”顧二看著英國公,眼中滿是詢問之色。
英國公側過身子,話音一轉:“四十歲時,才有的芬兒,我和夫人也一直以為她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這些年來,不論芬兒想要做什麼,我和夫人都由著她。”
“當初芬兒年幼時,見他兄長們跟著我習武,便也吵嚷著要跟著習武,我和夫人素來嬌慣芬兒,便答應了她,本以為芬兒隻是一時心血來潮,等過一段時日,新鮮勁兒過去了,自然也就罷了。
不想芬兒卻是個堅韌的性子,這一學便是五六年,弓馬騎射,拳腳刀劍,雖不敢說精通,卻也能夠用的熟練。
直到芬兒十三歲那年,眼見身邊的同齡人,不是跟著家中長輩讀書學禮,就是鑽研針織女紅,廚藝管家。這才放下了弓馬騎射,跟著她母親學起了這些女兒家的事情。”
“世妹性子堅韌,天資聰穎,溫良嫻熟,正是世間難尋的良配。”顧二說道。
英國公卻道:“我這個女兒,性子清冷高傲,素來目下無塵,在家從沒受過半點委屈,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委屈求全。”
“你們顧家那點糟爛事兒,不用我說,滿東京城裡頭,早已經鬨的人儘皆知。”
“說實在家的,當初知道你想求娶芬兒,我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你癡人說夢。”
“可後來見你行事磊落大方,有勇有謀,膽略過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良配。”
“可芬兒的親事,還得問過他自己的意見才行,她若是不願意,我和她母親,是斷然不會強迫她的。所以我才說,現在還不能答應你!”
顧二臉上神情直轉,微笑著道:“世伯放心,若是世妹不願意的話,晚輩斷然不會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