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極目遠眺,看著外頭白雪皚皚的景象,胸中頓時便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氣,朗聲誦道:
“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最後一句落下,胸中豪氣儘吐,徐章周身氣勢再無半點收斂,悉數顯露在外,好似當真要氣吞萬裡如虎一般,端的叫人心駭震驚。
“好詞!”
徐章話音剛落,周遭眾人被徐章方才的氣勢一攝,好似失了魂魄一般,呆愣在原地。
直到明蘭一聲不由自主的讚歎,眾女這才驚醒,趕忙拍手叫好。
“好豪邁的詞,好壯闊的句!”雖然小桃才是從小就跟著明蘭一道讀書的伴讀,可四女之中,學識最為淵博的卻不是傻傻愣愣的小桃,而是聰慧善良,事事周到的丹橘。
“侯爺真厲害!作的詞真好!”這才是後知後覺的小桃,雖然馬屁拍的慢了些,但也沒有拍到馬腿上。
“前人之作,確實驚豔!”想起那位頂天立地的偉人,徐章的心中也滿是敬佩。
甚至不隻是敬佩,更有拍馬不及的折服。
相較於這半闕詞的作者,徐章現在做的這些,不過是小打小鬨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怎麼隻有半闕?下半闕呢?”明蘭眨了眨眼,拉著徐章的手臂搖了搖,一臉期待的追問。
相較於那些春花秋月的詩詞來,似這等豪邁壯闊的詩詞,顯然更合明蘭的心意。
徐章取過手爐,塞到明蘭手裡:“當時看到這闕詞的時候年歲太小,時間又太過久遠,下半闕詞已經記不清了,隻依稀記得一句: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明蘭頓時便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出神,嘴裡低喃著複述著徐章丟下的這最後一句,機械似的鬆開徐章的手臂,將手裡捧在手裡。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看著明蘭不斷的低喃回味,沉寂在這一句詞之中,徐章並不覺得奇怪,徐章猶記得當初自己少年時第一次讀到這闕詞,頓時便驚為天人,心緒接連澎湃了好幾節課,最後才勉強平複下去。
當時的徐章,半大少年一個,自小學的便是白話文的課文,卻也被這闕詞的自帶的那種豪情所感染。
更遑論明蘭自小便隨著長柏和徐章在夫子門下讀書,對於詩詞一道,造詣雖然不算多深,卻也是能夠隨口做出幾句的人。
“娘子!回神了!”
徐章抬手在明蘭眼前晃了晃,焦距的猛然改變,和眼前忽然閃過的手掌,總算是將明蘭從沉寂之中喚醒。
隨即便一臉幽怨的看著俆章:“官人太壞了,這麼好的詞,卻隻說半闕出來吊人胃口!”
徐章攤開手很是無奈又一臉無辜的道:“娘子誤會我了,此詞不全,我也很遺憾!卻也沒有辦法,嗚呼奈何!”
“哎!”
明蘭歎了口氣,看著徐章的目光仍有些許幽怨:“是妾身福薄,似這等足以流傳千古的名篇,卻不能窺其全貌,甚至於連是何人所作的都不清楚。”
“做出這闕詞的人,定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英雄、大豪傑!可惜卻無緣與之一見,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說著說著,明蘭還很是惋惜的搖著腦袋,臉上眼底,神情之中儘皆寫滿了遺憾。
徐章見明蘭這幅模樣,也不禁搖了搖頭,心底暗歎一聲戲精上身,就這演技,便是放在徐章前世,那也是妥妥的影後,若是去拍電影的話,估計那些個什麼大獎都能拿到手軟。
剩下的那半闕詞,徐章卻怎麼也不敢告訴明蘭了。
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這幾句已經是大逆不道了,若是明蘭因為這幾句而誤會了徐章,以為徐章是想效仿那唐宗宋祖,那可就悲催了。
還有剩下的那句: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就更不好解釋了,成吉思汗是誰?現在估計連鐵木真他老爹都還隻是個細胞,就更彆說鐵木真本人了。
徐章倒是可以稍加潤色一番,改改人物,可這一改的話,這下半闕的詞,立馬就變了味了,甚至低上好幾個檔次。
與其如此,倒不如不改,留個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