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想曹良玉明麵上答應的好好的,可眼看著就要進太原府了,卻又偷偷帶著人溜走了,連太原城都沒進,直接繞道就往陝西方向去了。
還派人回來打招呼,說什麼不親眼看著那個姓徐的被弄死,心裡頭就過不去這個坎兒。
管氏已經派出手下最當用最忠心的管事兒和護衛去追了,人已經走了好幾天,可卻連半點消息都沒穿回來。
管氏心裡頭既擔心曹良玉的安危,又怕這事兒讓自家丈夫知道了,動起雷霆之怒,上次曹國仁動了那麼大的火氣,已經嚇了管氏一條。
如今曹良玉的所作所為,那還不叫曹國仁更加暴跳如雷,到時候說不定連人都懶得派的,親自追過去把曹良玉捉回來,然後不知會有怎樣的懲罰在後頭等著······
一想到這裡,管氏心裡頭就忍不住心疼,心情也跟著不斷起伏,腦中愁緒已然化作了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線團子。
三日之後,大雪再次覆蓋了整個太原城,原本就已經罩上了一層銀霜的太原城再度添上幾分白意。
侯府裡頭,後院之中,管氏正在屋裡用廚房剛剛送來的養生羹湯。
管氏的身邊的高幾之上,放著一碟還冒著熱氣的點心和一盤已經剝好了,上麵的果皮去的乾乾淨淨,分成一瓣瓣的擺放的十分整齊。
身後和左右站著兩個四十多歲模樣的婆子和六個年輕的女使,儘皆扶手虛揖,態度恭謹,未發一言。
忽然之間,屋外傳來響動。
管氏還沒察覺到,一道身影便風風火火的快步闖了進來。
“都退下!沒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來人強忍著怒意,揮手斥退屋裡伺候的一眾下人們。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如今靖安侯府明麵上的當家人曹國仁。
下人們自然不敢違背曹國仁的意思,不過片刻之間,屋裡便隻剩下曹國仁和管氏夫妻二人,就連房門也被懂事兒的下人們順帶給帶上了。
看著曹國仁的臉色,管氏心裡頭莫名的發虛。
“夫人就沒什麼話要和為夫說嗎?”曹國仁看著管氏,冷冷的說道。
管氏心底一突,已經察覺到了不妙,可心裡卻還存著一絲僥幸:“官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怎麼聽不懂!”
“哼!”曹國仁並未坐在管氏身邊,而是東邊那排最北邊的靠背大椅之上坐了下去,冷哼一聲道:“管氏,你我夫妻多年,念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還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曹國仁的語氣十分冰冷,看向管氏的目光之中,早已沒有了平日裡的溫柔。
管氏愈發覺得心虛,咽了咽口水,將手中的湯碗和調羹放到手邊的高幾之上,壓低了聲音有些忐忑的問道:“官人,玉兒他還是個孩子······”
“行了!”管氏剛一開口,曹國仁就不耐煩的抬手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事到如今,你竟還不知錯?”
“官人!妾身知錯了,妾身知錯了,請官人責罰,官人想怎麼處置妾身,妾身都認可,可玉兒他······”
“嘭!”
“夠了!”
話音未落,曹國仁當即拍案而起,怒視著管氏,一聲暴喝,直接把管氏給嚇懵了,一時之間,竟忘了要說什麼。
曹國仁看著管氏,目光連連變化,眼中情緒也跟著起伏變化。
直至管氏從那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厭惡。
曹國仁抬手伸出食指指著管氏道,伸出的手臂有些顫抖,手指自然也跟著抖了起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管氏啊管氏,你好大的膽子呀!那永平侯是什麼人?先帝親手提拔,數次委以重任,功勳彪炳,又在乙巳之變中,率兵勤王,從逆王手中救下了先帝和太後!咱們曹家是太後大娘娘的娘家,在外人看來,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和大娘娘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
“可你又是怎麼做的?你明明知道那個孽畜對永平侯恨之入骨,甚至不惜花費這麼大的價錢,從邊境之地,雇傭馬賊前去截殺,你不阻止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暗中相助?”
“官人!妾身·····”管氏還想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