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陝州,曹國仁當即便發動了在陝州乃至於在左近州府的所有人手,撒網似的四處搜索曹良玉的行蹤。
原先那些隸屬於管氏的產業和人手,也都被曹國仁接手,可不論是曹良玉,還是曹良玉身邊的護衛,卻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如何搜尋,就是尋不到半點蹤跡。
而曹良玉最後的出現的地方,是位於陝州東北的夏縣最大的青樓。
曹良玉隻在夏縣逗留了一個晚,叫了兩個姑娘,顛龍倒鳳了大半夜,第二日午就離開了夏縣,根據在夏縣打探的人回報,曹良玉離開夏縣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而周邊幾個州縣,所有的城鎮,也沒有半點關於曹良玉的線索。
曹國仁隻能加派人手,擴大尋找的範圍,可曹良玉和身邊的護衛真的就跟人家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半點蹤跡。
曹國仁甚至一度以為,曹良玉被那些流竄的馬賊們裹挾著逃入山林之中,可現如今大雪紛飛,山裡頭根本就待不住。
而且曹良玉從小又是嬌生慣養這長大的,怎麼可能受的了山裡的清苦,不可能一直都窩在山裡頭的,必定會想儘一切辦法,跑到附近的城鎮。
陸續七八日下來,曹國仁心底的期待已經越來越小,忽然想起了曹雄和元正平口中,那些個被永平侯麾下護衛俘虜的賊寇們。
當即曹國仁便帶著人馬冒著風雪,不停蹄的往長安方向追去。
······
潼關。
早在徐章和明蘭離開陝州之後的第五天,天空又再度下起了大雪。
積雪還不算太深,路麵依稀可見,沒有被淹沒在漫天的白雪之中。
而元正平給徐章送來的那幾個經驗豐厚的向導,確實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正是有了他們,徐章一行人每日的行程都被安排的十分妥當。
每日走多少路程,在何處歇腳,幾個向導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走在這條去往長安的官道,就像是在逛他們自家院子一樣。
轉眼間,便到了潼關。
“這就是潼關?”
下了馬車,看著麵前夾在兩山之間的險要關隘,明蘭的眼睛異常璀璨。
“巍峨險峻,當真叫人大開眼界!”
潼關乃是扼長安至洛陽驛道的要衝,是進出三秦之鎖鑰,是東入中原,西進關中、西域的必經之路,也是關防要隘,曆來便是兵家必經之地。
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著名的戰役於此地打響。
不過如今天下早已不似五代十國時期的那般諸侯國割據,戰亂四起,天下早已平定,潼關之要,自然也就不如以前。
不過潼關之中,還是駐紮著一營兵馬,而且還是西軍之中的精銳。
“娘子想不想去看看?”看著明蘭眼中閃爍著的小星星,徐章不禁笑著問道。
明蘭立馬點頭。
徐章給王破敵送一個眼神,王破敵立馬笑著前和守關的軍士攀談起來,不一會兒,一個身穿指揮使衣袍的老者便急匆匆的下了城頭。
“末將潼關守關將領薛紹,參見經略相公!”
老將軍瞧去約莫六十左右,須發皆已有些銀白,臉帶著歲月留下的溝壑痕跡,身的戰甲很是老舊。
徐章沒有騎馬,也沒有著官府公服,隻一席厚厚的棉衣常服,身披玄黑色鶴氅,腰懸長劍。
“老將軍不必多禮!”
徐章親自前,將躬身行禮的老將軍扶了起來:“徐某初來乍到,尚未完成交接,還算不得是經略相公,況且老將軍替朝廷鎮守潼關,勞苦功高,該是徐某替朝廷向老將軍道一聲辛苦才是。”
見徐章如此平易近人,沒有半點做喬拿捏,瞧不起武人的意思,薛紹這位老將軍的臉總算是露出的笑容。
“經略相公不可,末將隻是小小的營指揮,可當不可經略相公將軍之稱。”
“經略相公一路旅途勞頓,不若先入關歇息片刻?”薛老將軍試探性的問道。
看著徐章這張年輕的有些過分的臉,薛紹的心裡頭難免有些酸,徐章小小年紀,就已經官至一路經略,妥妥的封疆大吏,權勢之大,地位至高,和他一個小小的營指揮相比,可謂是雲泥之差。
可想起徐章的履曆,卻又不禁的心生佩服。
淮南正在和平叛也就罷了,那是先帝看重,才給的機會。
可後麵逆王犯作亂,囚禁先帝和太後,欲行篡位之事,縱觀中央禁軍數十萬,將領數百千人,縱使是有些意識到東京情況不對的,也無一人膽敢起兵勤王救駕。
可徐章偏偏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率兵勤王救駕,攻打東京城,甚至連皇城都攻了進去。
想到這一點,薛紹又覺得徐章能夠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權勢,又變得理所當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