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又道:“如今會州已經被破,木征麾下五萬鐵騎,正在猛攻鞏州,若是鞏州再破,吐蕃大軍氣勢如虹,眼下咱們手中的轟天雷又嚴重不足,隴右怕是真的就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
“而且我調兵的軍令已經發往關中各營,想必現在援軍已經快到隴右了,若是這個時候,西夏派出一支大軍,攻入環慶二州,隻要這二州一破,關中之地,可就儘數暴露在西夏大軍的鐵蹄置下了。”
轟天雷威力雖大,可卻笨拙的緊,而且受天氣影響十分嚴重,而且對上來去如風的西夏鐵騎,未必就能起到最大的效果,除非是像秦州之戰一樣,等到西夏人攻城到緊要關頭的時候再拿出來用。
“關中地勢平坦,沃土千裡,若是當真叫西夏人破了環慶二州,屆時咱們雖然可以依據城池進行防守,可城外的那些百姓,可就慘了。”王破敵亦神色凝重的道。
“西夏人殘暴,動輒便是屠村屠城,出手尤為狠辣,侯爺可有什麼主意?”
徐章搖搖頭,無奈一笑,說道:“我若是有主意的話,也不會乾坐在這裡發愁了。”徐章的語氣之中海帶著幾分自嘲。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瞎吳叱這邊先放一放?”王破敵道。
徐章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平寇呢?怎麼不見他人?”
王破敵道:“今日一大清早,孫強就跑過來把平寇哥給拉走了,說是要向平寇哥討教武藝,請教騎術箭術和練兵之法。”
徐章又問:“老伍頭那邊怎麼樣了?可聯係上了?”
老伍頭就是天工營的頭頭,原先隻是個鐵匠,雖在軍中,卻並非軍籍,當初來陝西的時候,被徐章一道帶了過來,一同來的,還有當初徐章求爺爺告奶奶才勉強留下來的幾個原將作局的老匠人,於冶鐵一道上,都有著極為豐厚的經驗和不菲的造詣。
王破敵道:“已經聯係上了,說是現在第二代神火炮已經造出來二十門了,就是炮彈的數量少了些,才三千發左右。”
徐章道:“炮彈的事情好解決,你去找平寇,讓他親自去跑一趟,拿著我的調令,把那二十門神火炮和彈藥都運到環洲去,讓他去坐鎮環洲。”
徐章忽然幽幽一歎,看著王破敵很是感慨的道:“現在我身邊能信又當用的人,就隻有你們兩個了!”
王破敵很是感動,眼眶之中眼看著就要有晶瑩的淚光泛出來了,但還是憋了回去。
衝著徐章拱手躬身禮道:“侯爺~~~”
徐章伸手扶住王破敵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王破敵的眼睛說道:“不必多言!”
“隻是這火炮都送去了環洲,那榆林那邊呢?”王破敵再度問道。
更重要的是,現在環洲之外,還沒有出現西夏大軍的影子,可榆林之外,卻已經有西夏十萬大軍了。
徐章道:“榆林太遠,而且火炮的數量太少,現在是顧不上了,而且環慶二州乃是長安北方的門戶,萬萬不能有失!”
“更何況~~~”
徐章眸光越發深邃:“隴右和榆林一個在陝西路的最西邊,一個在最北邊,我現在越發確定現在自己的猜測了。”
王破敵神情一凜,道:“侯爺是說,推動吐蕃人東進的幕後黑手,就是西夏?”
徐章道:“若是先前,我還隻有七分把握,現在的話····”
“已有十分!”
說著徐章已經走到桌案之前,王破敵趕忙鋪紙研磨,徐章親自手書一封調令,蓋上了隴西經略安撫使的大印。
王破敵接過徐章剛剛落印的調令,拱手微微躬身禮道:“屬下這就去找平寇哥!”
拿過調令,接過徐章親自遞過來的令牌和令旗,王破敵立馬出門而去。
屋子裡頭,便隻剩下徐章一人。
那封戰報放在桌案上,徐章坐在桌案後的靠背大椅上,右手搭在桌上,手指摁著那封軍報,五指輕抬,又複落下,循環往複的隔著信紙敲擊在木質的桌案之上。
“風雨欲來啊!”
徐章不由自主的感慨著,腦中不由得想起一句詩來。
黑雲壓城城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