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寇再度登上城頭親自巡視,城外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可孫平寇一直懸著的心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一場大戰下來,孫平寇帶來的幾千轟天雷,已經用了三分之一,可西夏大軍卻又十數萬,若是等到西夏大軍全數在環洲城外集結,日日工程,孫平寇手裡頭的那些轟天雷又能用幾日。
以千裡鏡遠遠地看著城外西夏大軍的營地,孫平寇腦中時時刻刻都在思索著對策,預想著西夏大軍可能攻城的種種情況,自己又該做出怎樣的應對。
長安城,經略相公府。
紅漆的府門始終緊閉著,好像自從那日設宴之後,便再也沒有打開過,平日裡府上的下人們外出采買什麼的,走的都是旁邊的角門。
至於那位年輕的經略相公夫人,更是神秘的緊,長安城裡頭那些個什麼官眷貴婦們的宴會也不去參加,什麼品茶插花之類的雅集也不露麵,聽說整日都隻待在府裡頭照料那位剛剛出生的小衙內。
當初那位小衙內滿月的時候,這位年輕夫人連滿月酒都沒有大張旗鼓的半,隻請了幾個相熟的官眷去家裡吃了頓飯。
真真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長安城裡那些個平頭百姓們自然沒有這個閒工夫去管什麼經略相公家的閒事兒,可那些整日養尊處優,無所事事的貴婦官眷們,平日裡最喜歡的,不就是說個口舌是非,東家長李家短的。
明蘭小小年紀,就成了侯夫人,還得了誥命,是被聖旨冊封的郡夫人,長安城裡頭這些官眷們,有哪一個有明蘭這般殊榮。
明裡恭敬有禮,背地裡頭指不定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呢。
不過明蘭卻從來都不會介意這些事情,就像當初在在東京城裡,那些個眼見明蘭從一個小官家的庶女一躍成了風頭正盛的徐章的新夫人,就不知道惹來多少人的眼紅,背地裡說酸話的,冷嘲熱諷的,估計能從南熏門一直排到朱雀門,甚至是宣德門。
更彆說後來徐章立下不世之功,挽大廈之將傾!直接被封了世襲罔替的永平侯,明蘭也因此跟著水漲船高,得了誥命。
此事過後,東京城裡頭那些私底下說酸話編排明蘭的那就更多了。
若是個個都往心裡去的話,明蘭早就仇家滿東京了。
後院花園裡頭,池子裡的荷花早已凋零,隻剩下零星的荷葉壓在水麵上,池子四周是一排刷著棕紅色深漆的木製欄杆。
池子邊上的涼亭底下,明蘭正坐在藤椅上,旁邊放著張大號的搖床,逐漸長開,瞧著虎頭虎腦的小言哥兒正在搖床裡頭滾來滾去,自己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發出咯咯咯好似小雞仔一樣的歡笑聲。
洪氏拿著把蒲扇坐在邊上,一手抓著搖床的扶手,一手輕搖團扇,一雙眼睛一刻也舍不得挪開的盯著搖床裡頭的小家夥。
“這天比咱們江寧倒是要涼爽一些,隻是太過乾燥了,可得多多的喂言哥兒喝水才行。”洪氏很是鄭重的叮囑著明蘭。
洪氏到長安不過幾日功夫,可縱使是日日盯著看,卻也怎麼也看不夠自家大孫子。
洪氏的大嫂梁氏那是早早就抱了孫子,如今家裡頭孫子孫女兒都有好些了。
二嫂傅氏那邊,淑蘭是個爭氣的,頭一胎就給徐文添了一對龍鳳胎,可把洪氏給羨慕的。
好在現如今明蘭也算爭氣,第一胎就給徐章生了個大胖小子,有了自己的孫兒,洪氏總算是鬆了口氣,就算是在大嫂梁氏和二嫂傅氏跟前,也能夠挺著胸膛,拍著胸脯說自己也有孫兒了,不用在羨慕他們。
“婆母叮囑的是,關中比不得江寧,確實乾燥了些,得多喝水才行。”明蘭道。
洪氏抬眼看著明蘭,作勢欲瞪,可又有些舍不得,無奈說道:“還有你,我還沒說你呢,挺著個大肚子,冒著那般大的風雪,還千裡迢迢的跟著那個臭小子跑長安來作甚!”
當初洪氏忙著家裡的事兒,徐章帶著明蘭離開東京的時候並未知會洪氏,洪氏還以為明蘭安安心心的在東京養胎呢。
明蘭道:“婆母不知道,如今官人領兵在外,與西夏征戰,若是兒媳帶著言哥兒留在東京的話,那些個有心之人若是以兒媳和言哥兒來要挾掣肘官人,那對官人可就大大的不利了!”
洪氏麵色驟變,眉頭微蹙,明蘭趕忙說道:“而且東京裡頭規矩太多,也太繁瑣,哪有長安逍遙自在。”
洪氏不知該說什麼,索性便道;“也得虧是你和言哥兒沒事兒,若是出了半點差錯,看我不教訓那個混賬。”
對於明蘭,不論是打還是罵,洪氏都舍不得,彆人瞧不起明蘭庶女的出身,覺得明蘭配不上徐章,可洪氏卻明白,能夠娶到明蘭這樣的媳婦,自家兒子那是燒了高香,上輩子積了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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