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隻是軍中的一個小小刀筆吏,如今一番提拔下來,已經成了軍中功曹,位在長使、參軍之下,幫著管理軍中糧草輜重,職位雖然不高,卻是個大大的肥缺,顯然在軍中頗受倚重。
“這都過去這麼幾日了,繳獲的那些物資,早就該清理好了,咱們現在過去,應當正好能趕上,若是再等幾日,說不定褚二又忙的不可開交了呢!”
楊威說道。
蔣群也深以為然的道:“大郎說的有道理,若是再等幾日,經略相公和將軍們定好了收複會州的具體時日,褚二那廝估計又得忙強忙後的準備糧草物資了。”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若是大軍要收複會州,糧草是必不可少的。
四人說定,便馬不停蹄的先去馬廄關了馬,然後才去輜重營那邊找褚渭。
剛一進大帳,就見褚渭正叼著一隻毛筆,坐在書案後頭冥思苦想,皺著眉頭。
“咋了這是?”驚奇之餘,楊威不由得率先問道。
不等褚渭招呼,四人已然十分熟稔的各自坐下,取了水壺,拿了水碗,各自都倒了一碗。
“沒什麼!”褚渭取下毛筆,看著四人,卻並未明言,反問道:“四位哥哥今日怎麼有空來小弟這兒坐了?不用忙著操練嗎?”
四人剛剛入伍的時候,被操練的那叫一個慘字,日日在雪中,在寒風裡站軍姿,跑步,和同袍們一起練習戰陣刺殺之道,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累的是回到營帳裡頭倒頭就睡,連半點空閒都沒有。
孫平寇的操練,又豈是等閒。
四人特訓了月餘,然後就被放到軍中,各自做了個小小的什長,十人將。
彼時戰事未啟,褚渭這個輜重營的小小文書倒是悠閒的緊,每日的差事少得可憐,須臾便可完成,每天剩下大把的功夫。
不想如今這一忙起來,卻成了五人之中最忙的那個,趕著前幾日,甚至日日都忙碌到三更半夜,反複的核對賬本數目,欽點繳獲的物資,糧草、軍械、戰馬、俘虜等等。
“操什麼練,經略相公前日不是才放話,叫咱們修養三日,好好歇息嗎!如今三日可還沒完呢!”林征遠笑嘻嘻的說道。
褚渭這才想起來,破了定西城之後,因著己方也有不少損失,再加上連日來的征戰,將士們也早就身心俱疲了,徐章這才下令,除了換防的隊伍意外,其他所有兄弟,都休息三日,放三天的大假。
這幾日定西城裡頭的窯子可是日日人滿為患。
裡頭的那些個窯姐兒們雖然每天累得腰腿酸軟,渾身乏力,可一個個荷包卻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相較於酸軟的腰腿,荷包裡那看得見摸得著的銀子顯然更叫這些個窯姐兒們心喜,想著左右不過幾日功夫,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一個個從中午一直開張到後半夜,一日三餐都在房裡,家家娼館皆是人滿為患。
邊境小城,雖沒什麼好貨色,可卻不缺那等迥異於漢人女子的異族女子。
城裡為數不多的幾家青樓,也是日日飽滿,軍中的那些個將官們基本上都住進了青樓裡頭,日日喝酒聽曲,溫香軟玉的過活。
金錢美女,本就是男人本性,徐章對此並無禁止,可卻嚴令麾下所屬不得驚擾百姓,不得欺壓良善,不得吃霸王餐,不得·····
總之就是不管做什麼,都要付錢,依著明碼標價的來。
原本城裡頭的娼館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漲漲價的,卻不想這才剛剛漲價,就被臨時組建的軍法處找上門去,把刀架在了老板和老鴇的脖子上。
老子不白嫖,你他娘的也彆想漲價,坑老子手底下的兄弟。
先前還因為徐章的嚴令而略有不快的士卒們,在看到了徐章如此霸道的替他們“伸張正義”之後,對於這位經略相公越發欽佩。
楊威楊武等幾人都是世家子出身,加之參軍不過數月,以前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女子,自然瞧不上這些邊境小城裡的貨色,而且生意這般火爆,幾人難免有些嫌棄。
“這幾日實在是太忙,我都給忘了!”褚渭這才想起來,一拍腦門,搖搖頭道。
“二郎,如今瞎吳叱部已經歸順了咱們,隴西之地,隻剩下木征部占領的這幾州了,你說說經略相公是收了會州便回師去支援環州,還是會繼續收複剩下那幾個被木征部占領的地方,甚至是把整個木征部都像瞎吳叱部那樣收降了呢?”
褚渭眸光微閃,眉梢輕挑,搖了搖頭說道:“隻怕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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