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宋軍處於守勢,若是將堅壁清野政策執行到底,據堅城而守,不出城和西夏騎兵野戰的話,還是有一定優勢的。
“西夏的兵馬當真這麼厲害?”小皇帝有些不敢相信:“朕記得西軍可是以戰力強橫聞名禁軍的,便是在八十萬禁軍之中也排在前列。”
中央禁軍常年駐紮在京畿之地,而西軍卻常年駐紮在西北邊境之地,和西夏吐蕃多有摩擦,戰力自然強橫。
許貞卻道:“若是十年前的西軍,確實戰力強橫,不懼西夏大軍,可這十餘年的太平,難免會將西軍的銳氣磨去許多,而且西夏占據河套,北接西域諸國,戰事頻發,軍隊得到戰事的磨礪,戰力自然要強上一些,而且河套平原有千裡牧場,生產上等的馬駒,西夏也因此組建起大量的騎兵,尤其是西夏的鐵鷂子,更是名動西北,令人聞風喪膽,不敢與之立敵。”
“騎兵?”小皇帝眸光微閃,眼中閃爍著某種奇異的光,又是遺憾又是企盼的道:“什麼時候咱們也能有這般強橫的騎兵?”
得益於當初那場平定兗王叛亂的大戰,小皇帝對於神武軍那足以開山劈石的火炮和轟天雷記憶尤為深刻,小皇帝記得當初徐章給他講課的時候就曾經說過,火炮和轟天雷雖然犀利,可也不是萬能的,也有著他們的短板。
就比如在平坦開闊、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麵對來去如風的騎兵,火炮和轟天雷的殺傷力就會大打折扣,而且還很容易被騎兵穿插擊破,成為敵人的活靶子。
想要對付騎兵,光靠火炮和轟天雷是萬萬不夠的。
許貞道:“我朝疆域雖然遼闊,可適合養馬的草場卻寥寥無幾,而且戰馬對於品種的要求極高,想要組建一支能與鐵鷂子媲美的騎兵,以朝廷現在的實力,怕是力有未逮。”
說著許貞話音一頓,看到了小皇帝那雙因為失望而變得黯淡了幾分的眸子,話音一轉說道:“現在不行,可等將來陛下親政之後,或能夠實現此事!”
“真的嗎?”小皇帝眼睛跟著就亮了,那原本略有幾分低落的情緒好似一下子就從陰雨天轉到了晴日,神情變的略有些激動,目光之中滿是期許。
許貞拱手禮道:“所以陛下現在才要勤加用功,認真跟著大學士們讀書明理,將來才能像先帝那般,做個賢明聖德的好君王!”
小皇帝深以為然的點頭,隨即斬釘截鐵的道:“許詩讀說的有道理,朕要效仿先帝,做個明君!”
許貞道:“陛下能有此心,先帝和先夏王在九泉之下,定然十分欣慰。”
小皇帝道:“許詩讀,朕要讀書,朕要刻苦用功!”
許貞臉上仍不見有表情變化,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淡淡的道:“陛下,昨日······”
話題頃刻之間便又轉到了昨日在課堂上大學士講的那些東西,許貞這個侍讀,平日裡主要的差事雖然是在吏部那邊,可隻要小皇帝傳召,他這個侍讀之一還是的入宮陪伴小皇帝讀書的。
······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京兆府,官道之上旌旗飄飄,似長蛇般的隊伍蜿蜒近半裡多。
蹄聲陣陣,轟隆作響,周遭麥田裡正在侍弄田地,準備播種的百姓們紛紛翹首以望。
三千人的騎兵,雖隻是輕騎,可也是個個刀弓甲胄齊全,裝備精良。
當先的那麵寫著燙金‘顧’字大纛之下的,赫然便是一個身著金甲,帶黑色披風的年輕將領,瞧那模樣,也不過二三十歲模樣,身形高大,胡子拉碴。
“籲!”眼看著日頭升到頭頂,顧二勒馬而停,對著身側的石頭囑咐道:“吩咐下去,全軍休整,埋鍋做飯,一個時辰後出發!”
“諾!”同樣一身戎裝的石頭,抱拳領命下去囑咐了。
看了看天色,感受著自遠方拂來的習習涼風,顧二鬆了口氣。
兵貴神速的道理顧二自然明白,可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顧二更加清楚。
如今大軍還在後麵幾百裡外,他麾下的先鋒軍,隻有三千輕騎,兩千步卒,加起來不過兩廂人馬,而且每人身上都隻帶了五日的乾糧,現在可不是冒進的時候。
尤其是現在已經入了陝西,馬上就到京兆府了,邊境的形勢瞬息萬變,顧二作為大軍先鋒,在這個時候就更加不能掉以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