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伯興道:“今日西夏大軍正在全力猛攻襄樂、定安,還有部分西夏輕騎,在寧州境內四處掃蕩,燒殺搶掠,抓捕百姓。”
“今日早間,末將麾下斥候回報,說是看到有一營騎兵繞過了襄樂和定案,一路南去,斥候們怕被發現不敢跟的太近。”
“騎兵?”徐章仔細的問:“多少人馬?是輕騎還是重騎?”
“四五千左右!據斥候回報,瞧著都是輕騎!”雷伯興如實道。
徐章背負雙手,立於河畔,頭上明月如玉盤,高懸天際,河麵之上時不時便有習習涼風拂麵而來,甚是清涼。
“難道他們的目標是寧州城?”雷伯興試探性的道。
徐章搖了搖頭:“不對,寧州現如今也早已進入到戒嚴狀態!”可隨即眉頭微蹙,麵色也跟著微微一變。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咱們的補給線!”
不過一瞬間,徐章就猜到了西夏人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寧州沿線的城寨為何能夠堅守不破,還不是因為從後方源源不斷送過去的補給和援軍。
可若是能夠切斷宋軍的補給線,襄樂和定安這兩座城池就會成為下一個環州,下一個慶州。
“若是當真如此,那寧州豈非······”聽到這話,雷伯興大驚失色。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派兵去支援?”雷伯興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
徐章卻眸光微閃,沉聲道:“不必!”
雷伯興看著此刻的徐章,不知怎的,腦中忽然就冒出一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說的就是這位經略相公了吧。
瞧著他年紀輕輕,想不到竟有如此心性。
······
“咱們都是步兵,如何能追上西夏的輕騎,更何況現在咱們連他們具體動向都不知道,怎麼去追?”
若是這對西夏騎兵盯上的是寧州和襄樂定安三城之間的補給線,那倒是還好,距離不長,區域也小,更何況現在宋軍將堅壁清野的策略執行的十分徹底,這麼一大隊騎兵過境,是絕對做不到悄無聲息的。
況且顧二的援軍早已經過了京兆府,現在怕是已經進入寧州境內了。
西夏騎兵雖強,可顧二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可不是什麼善茬。
而且就算沒有顧二,長梧和魯連榮所率領的扶風營,也早早便過了原州,度過蒲河,進入寧州境內,防的就是西夏人玩這一手。
若是正麵野戰放對的話,莫說是扶風營了,便是禁軍之中最精銳的騎兵,也未必是西夏鐵騎的對手。
可若是占據天時地利,結合地形和步兵弓手這些其他兵種輔助,打西夏騎兵一個措手不及的話,卻也不是不行。
“地圖!”徐章話音剛落,親衛立馬便將一張三尺見方的軍事地圖送至徐章麵前。
古代的地圖和現代的地圖區彆極大,當初光是學看這些地圖,徐章就廢了老大一番功夫,為此還沒少向長柏還有顧二請教。
“寧州地處西北,臨近邊塞,乃關中西北門戶,其內山川縱橫,溝壑遍布,其實有利於騎兵衝殺的地方並不多,而且如今正是汛期,咱們的補給路線基本上都是沿涇水一路北上,至寧州境內,才會轉走陸路。”
“除非是咱們這些時日陸續從隴西送往寧州的諸般火藥,走的才是陸路。”因隴西之戰,天工營的駐地本定在扶風,後遷至秦州,如今隴右雖定,可為了抓緊進度趕工,天工營卻是不好在花費大量的時間遷徙營地了。
是以如今供應寧州沿線守軍的一應火藥,皆是自秦州走陸路送至寧州的。
寧州雖臨近關中,卻非平原,要越過寧州,才是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
“自秦州先入渭州,走華亭,再經長武,然後入寧州,送至前線。”秦州押送一應火藥器械往寧州的話,走的便是這條線路。
“若是西夏大軍想對咱們的補給隊伍動手的話,雷指揮覺得,他們會選擇在什麼地方?”徐章問道。
如今隴右的地形徐章都沒有徹底了然於胸,更何況連去都沒去過的寧州。
雷伯興捏著下巴想了想,才說道:“西夏皆是騎兵,定會選擇對有他有力的開闊地帶,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不給咱們反應的時間。”
“既要有何事的藏身之地,能夠容下一支騎兵,又要開闊平坦,適合騎兵衝陣的,其實並不多!”雷伯興在原州領軍多年,對於周邊幾個州縣的地形,不說了然於胸,但也知道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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