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幾年來朝廷的開支極大,可要是依著朝廷每年的歲入的話,這些開支完全是頂的住的。
可耐不住政策上的弊病,朝廷之中,冗兵、冗官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而且從中中飽私囊,吃空餉,往自己兜裡撈錢的更是不勝枚舉。
是以才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徐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趙宗祥反問起來:“大娘娘和幾位大相公們壓下此事,陛下難道不知其中因由?”
“哎!”
趙宗祥歎了口氣,無奈的道:“說來說起,還不是錢鬨的!”
“不過前幾日韓大相公倒是提過一嘴,說是這幾年出海經商日漸興起,朝廷可以在出海的城鎮增設關卡,收取一定的關稅,或許能為朝廷增加不少收入呢!”
徐章確實被這消息震的愣了一下。
“設立海關?收取關稅?”
其實早在大宋立朝之處,便設有了相應的機構,全名是提舉市舶司,掌蕃貨海舶征榷貿易之事,以來遠人,通遠物。
簡單來說,就是負責對外貿易的部堂。
可惜的是出海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遠洋航行,更是危險。
直至仁宗皇帝大行之前,大宋主要還是和高麗、東英、琉球、安南、天竺等地有貿易往來。
“嗯嗯,前幾日朕去母後宮中請安之時,正巧聽到韓大相公和母後提起此事,母後已經同意了,讓韓大相公全權負責此事。”
徐章道:“天下之大,可不止五湖四海,九州關外之地,此舉於國朝有益無害,若是當真推行下來,說不準什麼時候,光是靠著收取關稅,一年的歲入,就能趕上鹽課酒課了呢!”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趙宗祥開心的道。
“對了!還有一事,不知先生知不知曉?”趙宗祥忽然神情略有幾分凝重的湊到徐章身邊,小聲的道。
徐章啞然,忙拱手躬身問道:“恕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小皇帝仍舊小聲說道:“前些時日,有臣子上奏,欲替先夏王和朕的生母,還有夏王妃請封!此事雖然因為和西夏和談之事暫時耽擱了下來,可終究還是要擺到明麵上來的,不知先生何以教朕?”
徐章心底不由得泛起了苦水,瞧著小皇帝那悸動的眼神,便不難猜出,其實小皇帝是很想促成此事的。
可這事兒並不是那麼簡單,說辦成就能辦成的。
徐章去陝西之前,可是剛剛才因為在小皇帝麵前‘失言’而被曹太後狠狠斥責了一頓,還罰了半年的俸祿,在家禁足一月,閉門思過。
徐章抬眼掃視了一圈周圍,發現禦書房裡頭伺候的內侍宮女們都在外間,如今裡頭就他和小皇帝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當即也壓低了聲音,對著小皇帝道:“那就要看陛下的期望和決心了!”
趙宗祥麵色凝重的看著俆章,再度問道:“請先生明示!”
俆章卻並未明言,反而賣起了關子,說道:“官家若欲促成此事,首先要說服一個人!”
“若是能夠說服此人,得其助力,那此事便算成功一半了!”
趙宗祥目光微凝,略略思索片刻,眼睛忽然一亮,略有些激動的道:“先生說的可是韓大相公?”
徐章嘴角微揚,“陛下心如明鏡,微臣佩服。”
“韓大相公並非古板迂腐之人,隻要陛下能夠說服韓大相公,以韓大相公在朝中的影響力,那這事兒就成功了一大半。”
“不過若是此事一出,不論結果如何,陛下和大娘娘母子之間,必然會生出嫌隙,而且關係怕是再難回到從前了。”
在這之前,小皇帝和曹太後母慈子孝,關係處的異常融洽,曹太後對小皇帝也一直視如己出。
趙宗祥神情嚴肅,可目光卻異常堅定,眼中的猶豫一閃即逝,沒有片刻停留。
當初被徐章待到汴京時,趙宗祥已經十周歲了,雖說對於那位早早便沒了的父親先夏王沒什麼感情,可夏王妃,卻是真正把趙宗祥這個記到自己名下的嫡子從小養育長大,母子之間,早已積累下了極其深厚的感情。
“朕想把母妃接到宮中來!請先生助朕一臂之力!”
小皇帝直接和徐章挑明了。
徐章雖然在方才小皇帝提起這事兒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可還是沒想到,趙宗祥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