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冰雪消融,萬物複蘇,因河麵結冰而停滯了許久的水路航運再度重啟。
年前提出的整頓兩淮江浙的鹽務之事,也終於正式啟動。
最後朝廷還是沒讓曹家兩兄弟全權負責,反倒是把潁川郡王趙策英推了出來,以趙策英為巡鹽按察使,禦史台也增設了一位巡鹽禦史,協同此次南下巡鹽之事。
殿前司都指揮使曹國仁,為巡鹽副使,領一營兵馬,領聖旨兵符,有調動兩淮江浙等地駐軍之權。
另外協從的官員和文吏加起來總數將近三十,自仁宗皇帝駕鶴西去,熙平帝登基之後,似此等要案,還是第一次發生。
如此又過了數月,春去夏至,明蘭的肚子總算是又有了反應。
五月底的時候,老太太的身子骨恢複的已經差不多了,幾乎已經和原先沒什麼區彆,臉上的氣色也愈發好看起來。
明蘭帶著已經能能走能說的言哥兒回娘家,順便將徐青山和洪氏剛剛差人送來的一些江南特產帶過去給老太太她們嘗嘗。
祖孫二人躲在壽安堂裡頭,悄咪咪的吃著飯食,不想吃著吃著,明蘭就忽然惡心乾嘔,退到一旁吐了起來。
房嬤嬤眼睛犀利,一下子就從明蘭的反應看出端倪來了,老太太立馬就讓人請了大夫,給明蘭診脈。
不想這一診,還真的給診出一個喜脈來,而且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算算時間,那就是四月中旬左右懷上的。
老太太開心的不行,當天晚上胃口大開,比平時多吃了一碗粥。
可惜明蘭這孕吐反應不來則罷,這一來就跟沒完沒了似的,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沒得半個月,身子就日漸消瘦起來。
看得徐章擔心不已,連朝堂的事情都沒怎麼顧得上,一門心思的研究怎麼給明蘭補身體。
為此還整日和府裡的楊大夫湊在一塊兒,研究給明蘭食補的方子。
明蘭的反應強烈,重油重鹽的東西一縷碰不得,倒是對剛剛種出來沒幾年的辣椒情有獨鐘,但凡是哪頓飯有了辣椒在,明蘭吃的總能比平時多一些,雖然最後還是吐了出來。
徐章的心是好的,可惜明蘭的身子不給力,硬是不配合,折騰了一個多月,合適的膳食方子沒弄出來,反倒是折騰出好幾樣新菜來。
明蘭的孕吐卻在七月上旬的某一日,忽然就沒了。
連續幾日,見明蘭都沒有反複,吃嘛嘛香,睡眠也很深,每日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睡眠之中度過的。
徐章這才有心情,關心起朝廷的公務來。
不過禦史台是個說清閒也清閒,說忙碌也忙碌的衙門,成天不是忙著監督百官,就是變著法的挑刺兒,不是彈劾這個,就是彈劾那個。
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今日某某官員的兒子又流連青樓,放浪形骸,豪擲千金,和某家的公子又搶花魁娘子,禦史們便參這位官員私德不修,疏於管教,其身不正,連修身齊家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治國平天下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