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也沒把沈良州怎麼著。
陶臨南看他跟看傻子似的。調-戲人女朋友被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給人教訓也得拎拎清楚夠不夠格。
這麼一折騰,方楊似乎酒也醒了,鐵青著一張臉。
他不服氣。
“怎麼著,你是在等著我再打你一頓,跪下來叫爸爸?”沈良州晃了他一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手指不輕不重地點了點桌麵,“還是等你老子來了一起賠禮道歉?”
沈良州清冷的眸子裡少見的勾著點囂張勁兒。他不是沒乾過混賬事兒,不過這麼多年早就收斂了。
“你不是談規矩嗎?”沈良州眉間攏著陰翳,身上倦乏的氣息不減,“規矩是吧?爺今天就教教你規矩。”
方楊強忍著打人的衝動,後槽牙磨合,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開。
“是我今天喝多了,犯渾。我給您道歉。”說完他把麵前的一杯烈酒灌進去了。
沈良州掀了掀眼皮,眸色寡淡,輕落落地吐出四個字,“找錯人了。”
這是要他跟顧嬈道歉。
陶臨南往旁邊掃了眼,顧嬈窩在沙發裡,腳尖勾起一抹紅,她似乎是嫌無聊,自己在玩落在沙發上的牌麵。
也是稀奇,這妞根本就沒把這些當回事兒。
方楊咬牙,恨得壓根癢癢,偏偏奈何不了人。狠話是他先前撂下的,現在也成了他自作自受了。
“宋小姐,我今天昏了頭,我不該犯渾,冒犯您了。我跟您道歉。”
“咕嚕咕嚕”又是灌下去一杯酒。
顧嬈聽到他喊自己“宋小姐”,心底微動,睫毛顫了顫,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顧嬈突然開口。
方楊不情不願地撇開眼,沒吭聲,他隻再次看向沈良州。
沈良州短促地笑一聲,囂張勁兒十足,“不夠。”
方楊臉色刷的變白了,這下他可不乾了。
陶臨南到底沒辦法獨善其身,一腳踏進劍拔弩張的氛圍裡,上前勸了句,“哥,楊子就是喝多了酒,沒把人怎麼著,你看差不多……”
一句話觸到了黴頭。
沈良州半笑不笑地晃了他一眼,薄唇冷淡地掉落幾個字,“他還想把人怎麼著?”
陶臨南噤了聲,知道這話談不攏。
也真是流年不利,沈良州多少年沒耍過混了,這幾年紈絝的惡習基本沒帶半點,今天倒像是非要給對方一個教訓了。
“彆害怕,我對認兒子不感興趣,不用你跪下叫爸爸。”沈良州眉梢一挑,揚了揚下巴,“她剛剛不是問你嗎?”
方楊皺了皺眉,哼了一聲,“那微-信號不是你舍友的嗎?你自個兒得罪人都不知道?”
幾句話,前因後果基本都交代清楚了。
方楊當時翻了翻朋友圈,發現加得人不對,被刷了,罵了一句也就沒當一回事兒。
方楊預備把人刪了,結果陸薇婷會來事兒,巴巴地送上門來。
陸薇婷並不知道先前公寓樓下的糾葛,純粹是掐尖的心理。不巧遇上了個萬花叢中過的主兒,便宜是占不到了,就動了點彆的心思。
“她說她有個舍友長得漂亮,要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方楊蠻嘲諷地咧了咧嘴,“你這不就來了嗎?”
顧嬈垂了垂眼,得,真是什麼事兒都忘不了自己。
她把電話再次打給謝青縵,這次響了一聲,謝青縵接了,“喂,怎麼了?”
謝青縵似乎剛剛睡醒,聲音裡還帶著困頓和倦氣。
“你在哪兒呢?我打電話你一直不接。”顧嬈微微笑了笑。
“哦哦,我手機靜音了。今天不太舒服,我從中午睡到現在,才看到。”謝青縵清醒了一點,起身穿衣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翻翻,你消息是不是被人碰過了?”顧嬈也懶得跟她兜圈子,開門見山道。
“啊?”謝青縵稍怔,半天沒回過味來,“什麼消息……等一下,我什麼時候給你發過消息……”
垂死病中驚坐起。
“你沒事吧?我手機有密碼,不過真不是我發的……被盜號了?”謝青縵有些語無倫次,她從床上爬起來,眼風無意間掃過桌麵。
電腦屏幕亮著,停在了鎖屏的界麵。
謝青縵皺了皺眉,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那什麼,你彆怪我多心啊,我下午睡著的時候,陸薇婷好像在這兒呢。我電腦好像被人動過了。”
謝青縵話說得含蓄,可話裡的意味兒分明。
“我知道了。”顧嬈輕笑了一聲,“再說吧。”
這下怎麼回事就不言而喻了。
“你把那個誰,給我叫過來。今天這事兒就算了結了。”沈良州掀了掀眼皮,打火機在手裡轉了幾圈兒,“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