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嬈默了幾秒, 實在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直到捏著她下巴的手力道加重, 她忍不住吃痛地蹙眉。
肩上匍匐著雪鬆香, 勾著乾淨又彆致的味道, 亂人心神。
“你彆這樣,你這麼看著我,我真覺得毛骨悚然。”顧嬈一本正經地說完,伸手去掰扯他的手指。
沈良州挑了下眉,兩指輕捏著她的臉頰,指尖摩挲著她的唇珠,食指從薄唇上掠過去。在顧嬈微愕的時候,他的指腹同她的舌尖碰觸, 他手指一彎,壓了下她的舌尖。
“應該是這麼玩的, 嬈嬈。”沉緩的嗓音回蕩在兩人之間, 與他麵上的清冷寡淡不符, 他的動作直白又濃烈,“知道怎麼做嗎?”
“……”顧嬈覺得自己大腦轟地一聲,徹底無法思考了。
事實證明, 她每一次都刷新了對沈良州的認識, 但是下一次,他還是有能耐讓她意識到, 自己還是低估了他讓人麵紅耳赤的本事。
昭然若揭的用意。
這動作暗示意味太濃, 她真順著他的意思來, 今天就不用下車了。顧嬈惡向膽邊生, 想都不想,直接含著他的手指咬了一口。
沈良州噝地鬆了鬆手勁,“屬小狗的啊,亂咬。”
其實不重,酥麻的感覺從指腹躥上來,但也留下來一個明顯的牙印。
“說得好像你還能咬回來似的,”顧嬈輕嗤,推了推他,“真沒跟你開玩笑,我該回家了。”
回燕京這兩天,老爺子那裡她都沒去,怎麼看都不像話。雖然說著刻板了點,不過也是該有的禮貌。
她看著他越來越意味深長的視線,不由得警惕,“你乾嘛?你不會是真想咬回來……噝,疼!”
沈良州牢牢地扣著她的後頸,將她的臉側向一邊,手指勾開了她頸間的絲巾,埋在她的肩頸處。
早晨的痕跡還沒褪,他又重新印上一遍。
“我還得出門呢,”顧嬈心情還是有些炸,“你聽到沒有啊,你才是屬狗的吧?”
“唔。”聽到她這話,他淡寂無瀾的眸子輕眯了一下,扯開了她的領口下移,勾了勾唇,“那就換個……看不到的地方。”
顧嬈沒掙開,最後認命地閉了眼,由著他為所欲為。她的舌尖抵著牙關,將近乎嗚咽的聲音鎖在嗓間。
車子停在了清政園,他才結束了溫存。
沈良州修長的手指拂過她身上的紅痕,他將她的衣領扯了回來,慢條斯理地整理好。
顧嬈是決計不打算跟他多待了,她飛快地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身後是他一聲低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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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對家門口的絞纏有些心虛,顧嬈剛回來的時候還挺規矩的,叫了一聲“媽”,然後就打算自己上樓了。
程曼青嗯了聲,“你爸今晚飛比什凱克,在北境有十三天的行程,一時半會是忙不完了。你嬸子和表哥都在部隊,脫不開身,等到年後再把你的成人禮補上,明天你自己找朋友慶祝。”
“哦。”顧嬈並不太在意。
原本這些宴會都是辦給彆人看的,邀請一圈人,說到底還是個你來我往的名利場,各懷鬼胎還要笑臉相迎,一言一行都是掂量好的,實在沒什麼意趣。
還真不如她自己看著辦來的自在,求之不得。
顧嬈剛想走,程曼青冷不丁地抬眼把她叫住,“你等等。”
“怎麼了?”顧嬈不情不願地停住腳。
她母親視線冷淡,看不出多少情緒。隻是這樣溫吞吞地打量著人,讓她心底捶著小鼓一樣直犯嘀咕。
顧嬈連她媽那雙眼睛都不敢瞧,多看幾秒鐘,一準兒能讓她什麼都抖落出來。
“你昨晚去哪了?”很尋常的一句,不過顧嬈有點摸不清什麼意思。
畢竟她就是在家門口上了沈良州的車,而且都這麼久了,她母親怎麼可能一點不知道。真覺得不妥,昨晚就把她叫回來了,還用等到現在盤問?
“在朋友家。”顧嬈閃爍其詞,試探性地開口。
程曼青眼一抬,毫不客氣地讓她放棄了所有的念頭,“我今下午遇到沈太太了。”
得,這下也不用試探什麼了。
“媽,這您就彆乾預了吧,”顧嬈覺得腦殼疼,聲音都變了,“他對我挺好的,我正兒八經交個男朋友,這又不是早戀……”
“我還沒說你什麼,你這裡一堆話堵我。”程曼青淡淡地看著顧嬈反應激烈,眉輕輕地蹙起來,“你再喜歡也少做夜不歸宿這種事,誰教的你一點分寸都沒有?”
“我那不是——”顧嬈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站在那裡不動了,“您這意思,是不反對啊。”
“是不反對,不過兩回事,”程曼青揉了揉眉心,“你自己心裡拿這點分寸,名不正言不順,你不嫌丟人?”
顧嬈好半天都覺得難以置信。
之前見她哥哥因為一姑娘快被她媽為難死了,她光想想就犯怵,提都不想提。鬼知道她母親能這麼輕而易舉就鬆了口。
“我知道了。”顧嬈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一句,還是想跑。
心思還沒動,她母親又發話了,“我和你沈阿姨商量過了,年後空閒下來,兩家一塊吃飯。等你們訂婚之後,你愛怎麼著我也不管你。”
“訂婚?”顧嬈微愕,她張了張唇,好半天緩不過來勁兒,“您不覺得……這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