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州倒吸了口氣, 按住了她的手腕。微沉的眸子鎖著她, 他的嗓音低了下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是真敢亂摸。
“我當然知道。”顧嬈輕笑了一聲,一字一頓, “我還知道,你有反應。”
沈良州微微蹙眉。他扣著她的手腕, 手指勾著自己的領帶扯了扯, 動作粗魯地纏上她的腕間。
“不是, 我覺得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顧嬈掃了掃四周, “野、戰有傷風化。”
在她以為他打算把自己就地正法的時候, 他又坐了回去,腳下一踩, 車子滑了出去。
“……”顧嬈徹底無語了。
好的, 她又想多了。
她都這麼暗示他了——不對,準確的說, 都開始明示了,而且是帶上了動手動腳的那種——他還是不為所動。
顧嬈覺得自討沒趣, 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雖然她不熱衷於這檔子事, 但是對他不合理的反應,她實在奇怪。她真的不能理解, 她已經撩撥加引誘了, 他居然還能忍著不回應。
而且顧嬈一直認為, 還不如直接真刀真槍拉倒, 畢竟手酸和腿軟她哪種都不想選。明明沒到最後一步,還是太累了。
似乎不如直接躺平。
但他偏偏在這時候,打算裝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了。
這還隻是個開端,他不僅是生日這晚沒碰她,往後幾天也沒有。顧嬈猜過他是不是在等訂婚,然後覺得不合理,後來她懷疑沈良州是Lithromantic,就是種奇怪的性取向:
當他對一個人產生好感,得到同等回應後,會失去興趣。
但也不太像,畢竟他還是一直對她很好。
顧嬈鬱悶了。
她就在胡思亂想中度過了好幾天,這事就一直拖著。戀愛照常談,感情沒淡反而愈加濃烈,顧嬈也沒太大需求,索性不提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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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除了正常工作,她接了一個公益宣傳。
公益廣告不以盈利為目的,但是演員的費用是照常給的,加上除了廣告還有個30分鐘電影,不少演員覺得耽誤時間又不好收錢,不太願意接。
顧嬈倒是不在意錢,收到邀請也沒推拒。
拍攝的主題是拒絕毒-品。
拍攝剛結束,她一出來就看到喬安跟著過來了。她這段時間處理手下另一個藝人的事,忙得不分日夜。喬安連續熬了四五天,在一次通宵後,終於折騰到高燒不退。
今天說是去醫院掛點滴,結果又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過來了,”顧嬈有些好奇,關懷了句,“你怎麼不去掛點滴啊,直接讓容容來就好。”
喬安戴著口罩,重重武裝,裹得像一枚粽子。
她怕傳染顧嬈,貼心地隔開了距離,但又想跟她說什麼,微微靠近壓低聲音,“這個策劃手腳不太乾淨。”
一句話點撥了顧嬈。
自從上次顧嬈在飯局上被騷擾,喬安就格外小心。原本她就是個目下無塵的,雖然在娛樂圈應酬在所難免,但她的名頭也不是虛銜,不會容許手下藝人不乾不淨或者被人占便宜。
“他不中用,但他叔叔在圈子裡很有話語權,所以經常跟人糾纏不清,”喬安似乎因為這場病變得話癆了點,話裡還帶著鼻音,吐字不太清晰,“之前火了的池相思、蘇因,都跟他有過一段,甚至是當紅小生,隻要好看,他男女都不放過。”
“你說誰?”被她的話刺激到,顧嬈腦海中劃過一個場景,“池相思?”
生日小聚前,她在翠屏胡同外看到,副駕駛座上有個古怪的女人;還有和那個奢侈品代言的亞太區負責人吃飯後,有人在偷窺她……時間太短了,顧嬈根本想不起來是誰。
但是現在,這幾個身影似乎重疊了。
“奇怪嗎?”喬安偏頭睨了她一眼,不太理解她的大驚小怪。
圈外人看著光鮮亮麗,不過圈內人都知道許多人沒乾淨到哪裡去。堅持原則的人很難火,尤其是女人。火了的也隻有三類,要麼走了運一夜成名,要麼有家世背景,再不然隻能是犧牲色相上位。
前兩者是鳳毛麟角,所以最後一種成了常態。
圈內人司空見慣,所以見怪不怪了。
“沒事。”顧嬈也沒解釋。
畢竟有一段時間了,依舊是風平浪靜,她想多了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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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接劇本,顧嬈對廣告活動並不太上心,也不至於檔期排到昏天黑地。所以沈良州打算帶她出去玩,她也沒拒絕。
最後看到私人飛機,她遲疑了。
上次生日宴,顧淮之還送了她一架私人飛機。
不過顧嬈還真沒學過怎麼開,也沒多少想去的地方——十五歲之前她就把好玩的地方七七八八玩了個遍。去千年淵賞櫻,去挪威看極光,去赫特西湖拍照……最後也就沒什麼興致了。
說句實在的,這架私人飛機委實不錯。
它是拿波音767改造的,重裝後脫胎換骨,極儘奢靡。加了不少東西,訂製後加了空中加油設備和反地對空係統。最先進防禦措施加持下,這架私人飛機安全係數高了不少。
——據說是如果遇到戰爭,它可以當作軍事指揮中心用。
夠麵兒。
但是顧嬈依舊懷疑它的安全性。
“你會開嗎?”顧嬈看著這架私人飛機,心裡有些沒譜。
不是她信不過他,她隻是覺得,萬一飛機失事了,顧家和沈家就隻能去太平洋或者印度洋打撈了。
“會。”沈良州凝視著她彎了彎唇,“不過有專業的駕駛員,你不用那麼擔心。”
其實相對而言,還是正經航班最安全。但遇上了旅遊高峰期,在心血來潮的情況下,不想耽擱時間,又不想被媒體打擾,索性直接用私人飛機。
地點是迪拜的棕櫚島。
一半海水一般沙漠的城市裡,奇幻的建築和勾引著人味蕾的美食都在這兒。島上坐落著亞特蘭蒂斯這家酒店,依照失落的古國建造,從大堂進去,玻璃觀光牆外是仿造的古老沉船、古建築的遺跡和成千上萬的熱帶魚。
顧嬈和沈良州在島上折騰了一天,衝浪、潛水,爬尼普頓神殿塔,最後安安靜靜看了一場海豚表演。
顧嬈單手支頤,一天下來有些累。
沈良州去拿東西,還沒回來。一個年輕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熱情地說了句什麼。
顧嬈在困倦中驚醒,沒聽清。
她正想問,就被沈良州攬進懷裡,他單手抱著她,冷淡地對對麵的人說出一串流利的語言。
小語種,和阿拉伯語有些類似。
顧嬈會得語言不少,不過也沒到無所不知的程度。她隻看到對麵那人麵上劃過一絲尷尬,雙手合十,似乎在道歉,然後落荒而逃。
“你剛剛跟他說什麼了?”
“沒事。”沈良州不太在意,耐不住她磨,他才回到,“我說你是我的妻子。”
顧嬈將信將疑。
最後她還是感慨了一句,“你居然連小語種都不放過。”
她以為自己的語言天賦已經很逆天了,幾個語種幾乎一項不落,同齡人少見。結果今天發現,他這才是逆天。
“你可以理解為,閒著沒事。”沈良州不以為意。
他這下確信她聽不懂了,畢竟剛剛不太高興,他有點口不擇言。
他說,小心點,彆碰到她懷著的寶寶。
要是讓顧嬈知道了,她可能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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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暮時分,回了亞特蘭蒂斯。
房間內有360度觀光玻璃,視野開闊,可以看到碧藍海底下的魚群,甚至有鯊魚。置身海底的感覺讓人身心放鬆,顧嬈洗完澡,就癱在了床上。
她在床上沒形象地滾來滾去,最後視線落在了穿著浴袍出來的沈良州身上。
她隱隱能看到他身上的線條。
顧嬈心底一動,直接起了身,輕巧一撲。她勾著他的脖頸,掛在了他的身上。
沈良州攬住了她的腰,怕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