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屋簷上的小白鳥們才陸續的飛了下來,把地上的小蟲子分工合作的吃著,雲畫蹲在那裡看著,臉上都是傻樂的表情。
隻有一隻沒有飛過去吃小蟲子,而是再次的飛到了方才的那張小桌幾上。
它的體型比剛剛的那幾隻小白鳥都要大一些,看起來是剛剛小白鳥們的老大,它落在小桌幾上,卻沒有吃散落在小桌幾上的鳥食,而是衝著蘇怡叫著,在要投喂呢。
鍋蓋頭在袖子裡動了動,但沒探頭,隻是把屁屁挪了個位置,正好對住了小桌幾上的那隻小白鳥,尾巴有些煩躁的搖來搖去。
蘇怡用小匙子舀了些出來遞過去,那隻小白鳥就湊過來低頭的吃著,一邊吃一邊湊過來試探性的蹭了蹭蘇怡的手指,蹭了蹭,又用小豆子似的眼看了看蘇怡。
見蘇怡臉上始終含著笑意的看著沒有阻止,那隻小白鳥便越發開心的蹭了蹭,甚至連鳥食都沒有吃幾口。
都在貼貼了。
想要貼貼的想法多過於來蹭吃的。
雲畫見到了也想要伸手去偷偷的摸一把,結果還吃著她投喂的小蟲子的小白鳥們,個個都扇著翅膀靈巧的躲開了。
這就是不給摸的意思了,雖然吃了投喂的小蟲子,但它們不給摸。
而且地上的小蟲子它們一口一個,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了就吧唧吧唧了鳥嘴,抖了抖翅膀,又重新的飛回去了屋簷上了。
簡直就像是吃乾抹淨之後拍拍屁屁就走的渣渣。
雲畫對著容嬪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開口,
“娘娘!它們吃了我給的小蟲子還不給我摸一下!!”然後在看到了正在蹭著娘娘的手背的小白鳥,頓時就更委屈了,嚷嚷道,“它們吃了就跑了,那些貪吃的都跑來這裡了。”
雲畫說著走過來,看著正在吃著投喂的鳥食的小白鳥,一邊吃一邊在娘娘的手背蹭著,看起來真的太乖了,
“為什麼這隻最乖的都不來吃蟲子。”這樣指不定她就摸到了,也就不至於蟲子都給喂了,這一根鳥毛都沒摸到呢。
然後雲畫湊過去,偷偷的伸出手,想要占一占小白鳥的便宜。
結果小白鳥警惕得很,扇了扇翅膀,直接飛起來落在了蘇怡的肩膀上,叫雲畫摸了個空。
她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意料之中,摸不到很正常。
蘇怡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聲,這隻小白鳥其實才是最凶的一隻。
那小白鳥傲嬌的叫了兩聲,然後動作飛快湊過去蹭了蹭蘇怡之後,原本是要扇著翅膀飛走了的。
但是它飛了起來的時候,小白鳥突然轉了個彎,飛快的衝下來,對著正埋在蘇怡袖子裡生悶氣的鍋蓋頭露出來的在外麵的屁屁啄了一下。
就這一下,鍋蓋頭猛得叫了一聲,從袖子口裡出來伸爪子要撓,但那隻啄了它的小白鳥早就飛得老高了,它壓根就撓不到的。
小白鳥啄了鍋蓋頭就跑,不止它自己跑了,它還帶著屋簷上的那幾隻小白鳥也飛走了,還特意的飛過來鍋蓋頭頭上那片天空上繞了一圈再飛走。
很顯然,這是報複剛剛鍋蓋頭偷襲它們的仇了。
這下可把鍋蓋頭氣壞了,它站在蘇怡的膝蓋上,仰著頭對著那群小白鳥們凶狠的叫起來,可以想象這應該是罵的貓界臟話了。
直到小白鳥們的身影都沒了影子後,鍋蓋頭才消停下來,但轉身就撲過去蘇怡的懷裡委屈的叫喚著。
蘇怡其實也很想笑,她就說了嘛,那隻小白鳥才是裡麵最凶的,這要是彆的幾隻,飛走就飛走了,可不敢啄回去的。
不過見鍋蓋頭委委屈屈的叫喚著,再不哄一哄可就真的要成抑鬱貓貓了。
她把鍋蓋頭抱起來,鍋蓋頭伸出貓爪爪,委屈的扒在她的肩膀上靠著,蘇怡抬手給它順著毛,安撫著,“不氣了啊,乖。”
鍋蓋頭委屈的叫喚著,似乎是在告狀,那隻小白鳥啄它可疼了!
它都沒撓到它們!憑什麼要啄它!
“好好好,它壞。”蘇怡抱著貓溫聲的哄著,說了一句那小白鳥的壞話之後,鍋蓋頭滿意了。
鍋蓋頭很吃這一套,漸漸的就不叫喚了,貓爪扒拉著肩膀靠在那兒安靜下來了。
這前後的操作,把一邊的沁心和雲畫都看得長相見識了。
雲畫原本還在鬱悶著,結果看到這情形,沒忍住笑了出來,
“娘娘,沒想到那隻小白鳥還挺凶的啊,剛剛鍋蓋頭偷襲,這小白鳥臨走前還要還回去給鍋蓋頭,可真夠逗的,還不都是鍋蓋頭先動的手,先招惹人家的,人家會啄它,也,也很正常。”
沁心也笑了,隻不過是笑得比較含蓄,不為彆的,雲畫當著麵笑出來,鍋蓋頭估計回過頭來要給雲畫的衣服撓抽絲了,可彆怪她沒提醒,誰讓雲畫當著小貓咪的麵看它的笑話不說,還嘲笑它。
晚膳過後,蘇怡也和之前那樣的作息要歇下了,隻是今晚她把鍋蓋頭交給負責照顧它的小太監照看了。
鍋蓋頭還老不高興了,但是也沒敢鬨,蘇怡摸了摸它的腦袋,“乖啊,你已經個成熟的小貓貓了,不能這麼粘人的。”
鍋蓋頭企圖撒嬌讓麵前的兩腳獸心軟,結果麵前的兩腳獸溫柔的話說了,但是依舊沒改口,然後就離開了。
鍋蓋頭:鐵石心腸的兩腳獸!
鍋蓋頭陷入了懷疑,難道是今天的毛發不夠順滑華亮?
蘇怡今晚有事要做,自然是顧不上鍋蓋頭的。
“娘娘,今晚還要點熏香嗎?”雲畫端著香爐過來問道。
“不了,聞著有些膩了。”蘇怡淡淡的開口。
“好的,娘娘。”雲畫點點頭,然後上前給容嬪掖好被子之後,“娘娘好生休息吧,奴婢出去了。”
蘇怡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一副準備要睡了的模樣,雲畫回身端起香爐出去了,把門帶上之後看著香爐忍不住歎了一聲。
待人都離開了之後,蘇怡掀開被子重新坐了起來。
雙手結了個印往前一推,麵前升起了一層屏障,它隻顯現了一會兒便像是消去了波動一樣隱形了,但站在那層透明的屏障外看過來,便會看到的,床上的蘇怡正在安然入睡的模樣。
蘇怡盤腿而坐,雙手結印往眉心拍過去,這一下直接將她的神魂從這具身體裡麵拍了出來,蘇怡暫時的脫離了這具身體落在了地上,看了看與正在盤坐狀態的身體,好久沒有這樣透過氣了。
這身體就像是這裡天道給她施加的一道枷鎖,不用的話,她便隻能夠像是遊魂一樣飄著,既離不開,也消散不了。
可用了,也不見得多自由。
她今晚要去辦點事情,最近良貴人還挺能找事的,她沒管良貴人,她倒是一點也閒不下來,可勁兒的準備坑她了。
多虧了近日的紫氣,即便見不到人,這紫氣也會自己過來了,倒是方便了她。
處在魂體狀態,一路都是飄過來了的,有東西也可以直接穿過去,不受影響。
她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乾清宮。
蘇怡站在那兒感受了一會兒,隨後便朝著一個方向過去了。
此時康熙還在批閱奏折沒有歇下,吳三桂死了,群龍無首,雖然其部將馬上迎立吳三桂的孫子吳世璠繼位。
可比起吳三桂,吳世璠就稚嫩多了,手段禦下都遠不如吳三桂那個老狐狸。
如今吳世璠帶著人退居雲貴,這個時候,大清自然陳勝追擊,湖南,廣西和四川的快報不斷傳來,康熙幾乎都撲在這上麵了,為的就是要抓住機會趁機收複失地,徹底的平定三藩叛亂。
蘇怡就飄在了房梁上躺著等康熙就寢,誰知道康熙還一直在奏折壓根停不下來,一副工作狂的模樣。
蘇怡在上麵都等得有些快要睡著了,梁九功才這個時候提醒康熙,時辰不早了,該歇了。
康熙還是注重養身的,不輕易的熬夜,所以梁九功提醒了時辰不早了之後,康熙便放下了筆,準備就寢了。
蘇怡看著總算要睡了的康熙,忍不住跳起來,結果直接從屋頂上傳了過去,看到了頭頂上的月亮。
蘇怡一直在等康熙睡著,又是等了一個時辰,確定康熙入睡了之後,便來到了他的床邊。
她已經很久沒有給人織夢了,手都有些生了。
光是知道未來的事情,哪裡比得上親眼見到來得更加有體驗感呢。
康熙像是知道自己在做夢,周圍的人經過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他一樣,康熙往前走著,在看到了熟悉的金鑾殿後,康熙走上去,還沒有走到龍椅上的時候。
康熙畫麵一轉,眼前忽然多了許多人跪著,而站在他麵前的人,同樣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康熙仔細的看了一眼,儘管對方麵容有些蒼老了,但卻能夠看出來,和他長得很像,隻是他比起他來多了蒼老,雙眸不再清澈而是有些渾濁了。
康熙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很快的反應過來,這難道是老年的他嗎?
很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肯定了康熙的猜測,這的確是老年的他。
這個老年的他,此時麵容蒼老眼裡藏著悲痛,眼裡含著淚,手中緊緊的攥著一道聖旨,力道非常的大,手背上的青筋顯出來,顯然正在極力的克製著情緒,他正在一字一句的讀著上麵的內容。
至於在讀什麼,康熙聽不到聲音,但是他知道此時的他,是強忍著悲痛與失望在宣讀著那道聖旨上的內容,每一個字都讀得非常的艱難,能讓他這樣的失控,康熙的視線漸漸往下移。
在看到麵前跪著的一群人中,有個身穿著太子服飾的人跪著那裡,麵上帶著崩潰和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