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嬪氣勢洶洶的又去了永和宮,但沒見到皇上和容嬪,倒是正好碰到了要離開的禦醫,當即就攔下了禦醫,問容嬪到底是因何不適。
“說來也巧,本宮今兒還和容嬪一道用膳了,見著容嬪胃口大好,不像是身體不適的樣子,這不,就想著再來看看容嬪妹妹,結果便碰上禦醫你了。
禦醫可是為容嬪妹妹診治過了,情況如何啊,若不是實在擔心,本宮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可不就是擔心容嬪妹妹嗎?”
宜嬪語氣故作輕鬆,實際上一方麵是想從禦醫這裡知道容嬪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麵也是在暗示容嬪這不舒服得突然,可與她沒有乾係。
禦醫在宮裡也是個人精了,如何聽不出來宜嬪娘娘的話裡話外的意思。
這容嬪的確沒有身體不適,但身體不適的是皇上,皇上不想此事被宣揚出去,那容嬪自然才是‘病’的那個了。
“回宜嬪娘娘,容嬪是舊疾犯了,如今病情穩定下來,現應已經歇下了。”禦醫頂著宜嬪探究的眼神回道。
這會兒宜嬪過去還真的不合時宜,這身體不適的是萬歲爺,可不是容嬪,宜嬪這會兒去也是吃閉門羹的。
“舊疾啊。”宜嬪這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容嬪妹妹這身子可真是讓人擔心,皇上想必也是很擔心容嬪妹妹了,不然也不會宣禦醫來為妹妹醫治了。”
禦醫平日裡隻負責皇上,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平安脈,如今這容嬪不止一次能夠讓禦醫來看診,她卻隻能請太醫來,這叫宜嬪心裡有些酸澀。
她的身體喝了一段時間的藥來調養都沒有起色,禦醫會不會有辦法呢。
禦醫隻是微微低著頭,“臣也隻是聽吩咐辦事,宜嬪娘娘,時辰不早了,臣該告退了,若是再耽擱,怕是趕不上宮門落鎖前離去了。”
他可真是不耐煩應付這些娘娘們的試探。
還不如多看兩本醫書來得有意思。
眼見著從禦醫嘴裡套不出彆的話來,宜嬪微微眯了眯眼睛,心情不虞,不過沒發作出來,對方是禦醫,平日裡時常麵見皇上,她與對方為了一點事起衝突也沒有什麼好處。
想明白了之後,便點了點頭,“天黑,禦醫可要小心腳下。”她提醒了一句。
“謝宜嬪娘娘關心,臣告退了。”說完禦醫行了一禮後便跟在引路太監身後離開了。
見禦醫已經離開了,一旁扶著宜嬪的宮女小心的問,“娘娘,那現在咱們還去永和宮嗎?”這都快要到永和宮了。
宜嬪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不快道,“還去什麼,沒聽到禦醫方才都說了,容嬪這會兒已經歇下了嗎?!本宮的臉麵有多大,能讓容嬪拖著病體起來接待本宮?!”
話是這麼說,若是隻有容嬪,她自然是敢像是今日下午一樣,直接過去,管她容嬪是不是已經歇下了,那些宮人怎麼敢攔他。
可方才禦醫提了一嘴容嬪已經歇下,不就是暗示她這會兒最好不要過去嗎?!
若是隻有容嬪她自然不怕,但既然禦醫說容嬪是舊疾發作,言語間沒有流露出與她相關的信息,那便不關她的事,她來也是為了防止容嬪將身體不舒服的原因賴到她頭上。
若是容嬪將身體不適的原因賴在她頭上,她這番過去自然是理直氣壯的。
但容嬪真的舊疾發作,她現在過去,在皇上麵前隻是會顯得咄咄逼人,惹人厭煩,所以宜嬪隻能夠回去了。
這白跑了一趟,宜嬪累得很,精神一鬆懈下來,宜嬪就覺著很是疲憊。
本想要再訓一下這沒眼色的宮女,但最後還是因著精神不濟,不想再說話了。
佟佳貴妃一夜未眠,這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臉色的憔悴可是連脂米分都蓋不住的。
其他的妃嬪們瞧了也沒有覺得不正常。
佟佳貴妃昨個截胡了容嬪,結果最後還是沒留住皇上,這換誰不氣啊,這估計氣得一晚上沒有睡也正常。
隻是妃嬪們在得知,景仁宮的良貴人昨晚居然突發惡疾,暴病而亡的時候,先是一驚,之後便是忍不住揣測良貴人這惡疾怎麼來得如此突然,這其中可有什麼隱情。
這下原本神情憔悴的佟佳貴妃,這個時候也讓其他的妃嬪們忍不住多想了幾分,猜測她是不是知道其中內情,皇上昨日為何沒有留宿是不是也與這事相關。
但儘管妃嬪們都在心裡揣測著,但都很聰明的沒有在慈寧宮討論此事,她們才不是對於良貴人忽然暴病沒了歎惋,而是想知道良貴人到底乾了什麼會有這般下場。
但就算好奇想要知道,也知道這不是她們能夠去明目張膽的去管的,說是突發惡疾,暴病身亡,那便隻能是這樣,便是另有猜測也不能說出來,省得犯了忌諱。
而佟佳貴妃明顯感覺到太皇太後對於她的態度,冷淡了許多。
平日裡佟佳貴妃捧場說幾句,太皇太後也會搭幾句話,會給她幾分薄麵,像是個慈祥的老太太一般。
可今日,太皇太後明顯是對她有些不滿了。
雖然在妃嬪麵前做得的不是很明顯,仿佛和之前一般,但佟佳貴妃能夠感覺到太皇太後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帶著冷意,叫本就心虛不安的佟佳貴妃更是忍不住多想。
是不是連太皇太後都知道了。
先前便是四阿哥的事情之後,太皇太後對她的態度也是沒有什麼變化。
可今兒的不喜,卻是叫佟佳貴妃如坐針砭。
明明在室內,距離不遠處擺放著冰盆,都叫佟佳貴妃背後出了一身的汗,便是額頭也忍不住出汗,厚厚的妝麵也有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