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走之前傾身抱了抱小奶龍,“臉上的傷記得擦藥,知道嗎?”她不放心的提了一下。
本來還有點因為蘇怡要回去了有些不舍得的小奶龍有小情緒了,“嬪娘娘!我知道了。”
下次打架他知道會護著點臉了!都怪大哥,為什麼要打臉啊。
蘇怡笑出聲,放開他。
儘管剛剛還有點小情緒的小奶龍,現在見蘇怡要走了,乖巧的道彆,“嬪娘娘,路上要小心。”
“嗯,知道了。”
梁九功特意吩咐了自己在培養著的乾兒子,魏珠跟著去送容嬪。
“你小子可要機靈點,路上可彆出了什麼岔子。”梁九功在一旁小聲的叮囑了魏珠一句,魏珠很是慎重的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在宮裡路上能出什麼岔子,梁公公這話說的,好似我是什麼燙手山芋一樣。”
蘇怡坐在肩攆上,聽到梁九功這麼說,轉過來笑眯眯的對他說。
梁九功沒想到容嬪娘娘聽到會與他搭話,忙賠笑道,
“瞧您這話說的,奴才們哪敢這麼想,隻是奴才怕這小子的怠慢了娘娘,這才忍不住多囑咐了一句叫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這位有時候還真的就像是燙手山芋一樣,誰碰誰倒黴。
便是萬歲爺在這位麵前也是讓著縱著的。
今日若是容嬪娘娘不來,太子免不得會吃些虧。
萬歲爺便是有心偏幫也不好做得太過明顯,可惠嬪對上容嬪這位主兒,就有些不夠看了。
這會兒容嬪即便像是調侃似的說話,梁九功也不得不謹慎些應對。
魏珠鮮少見到師傅會這樣的謹慎的態度,尋常的時候也是在萬歲爺跟前如此,不過他是聰明的,“奴才叫魏珠,見過娘娘。”
“梁公公也不必這麼謹慎,我隻是說笑罷了,魏公公生得倒是唇紅齒白的,瞧著就很機靈會說話的樣子。”
蘇怡心情很好的誇了一句,小太監年輕的時候真的是好看的就很好看,唇紅齒白的,小允子魏珠就是這麼一個款的,看著真的很賞心悅目阿。
不好看的就真的是不好看了。
魏珠見容嬪和平易近人的態度,討巧道,“奴才謝娘娘誇獎。”
梁九功則是猛的想起來,他這個乾兒子的確是長得還不錯,容嬪娘娘這個看臉的屬性,他一時給忘了。
眼下再換人也來不及了。
容嬪娘娘回頭應該不會跟萬歲爺提魏珠還不錯想要調過去永和宮伺候的吧,梁九功有些不確定的想。
不然梁九功都能夠想象到萬歲爺那個表情了。
早知道叫另一個長相不是很出色的乾兒子得了。
蘇怡離開之後,殿內的氣氛重新的變得壓抑起來。
康熙麵色平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撥弄著手上的玉扳指,不怒自威,叫人感到壓抑得很。
這會兒是隻有他在坐著。
小奶龍已經重新的跪了下來,他知道皇阿瑪必然是沒有消氣的。
方才嬪娘娘在,皇阿瑪顧忌著沒在嬪娘娘麵前發作,把嬪娘娘送走了,這裡的氣氛頓時變了,這事就知道還沒完。
大阿哥被惠嬪拉著也一同的跪了下來,心中忐忑不已,早已沒了一開始裝的那般心有成算了
她現在隱隱回過味來,容嬪為什麼一進來便似關心的說她是不是腳受傷了。
隻怕這個時候就已經給她挖了個坑,隻等著她默認了腳上有傷這個說法之後,。
借著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小白蛇嚇唬她,叫她在驚慌之下當著皇上的麵露了馬腳!
這一下,直接讓她先前所做的鋪墊都白費了。
容嬪卻在攪局了之後輕鬆的退了,隻留她和大阿哥如今在皇上麵前進退兩難,一下子回到原點,不,比起一開始更加的艱難了。
大阿哥也不如方才那般滿心的不忿不服輸了,他似發現了這場鬨劇有額娘在其中的引導,皇阿瑪對他今日的表現也很不滿。
方才容嬪在的時候,他還敢當著皇阿瑪的麵前與容嬪大聲對峙,但如今卻是連聲都不敢出。
梁九功送了容嬪離開之後小心翼翼的進來了,走路都像是沒有聲似的,靜悄悄得很。
“讓誰跟著去了。”康熙問了一句。
“回萬歲爺,是奴才的乾兒子,魏珠那小子。”梁九功提著心回道。
萬歲爺日理萬機應該不會記太清楚魏珠那小子臉長得還不錯這事吧。
“朕有些印象,人機靈長得也精神。”
是容嬪會喜歡的長相了,梁九功倒是挺會挑人的,康熙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梁九功一眼。
直看得梁九功九功額頭已經在冒汗了,訕訕的回道,“那小子哪裡當得萬歲爺這話誇獎啊。”
怕什麼就來什麼,萬歲爺還真的想到這裡來了。
好在康熙也隻是說了一句,沒有再在這個上麵多說。
“老大的伴讀,既起不到規勸皇子之責,便換了吧,再仗二十,送回去。”
先前就跟著一塊罰了,因為沒有拉架,現在再補二十,隻怕是夠嗆。
大阿哥對此想說什麼,惠嬪忙拉住他,切不可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個伴讀再與皇上起爭執了。
哪怕現在的這個伴讀,按著輩分也是她的侄兒了,沾親帶故的。
正是有這親近的關係才提攜了一把,是自家人,也會為了大阿哥著想,這才叫他成為大阿哥身邊的伴讀。
眼下這換了伴讀,新的伴讀人選,惠嬪更擔心這個。
“新的伴讀,朕另有人選。”康熙似知道惠嬪所想一般,補充道。
言下之意便是,新的伴讀人選不必惠嬪操心,也可以說是呐喇家不用插手大阿哥的新伴讀人選了。
他自會為老大選擇更適合的伴讀在身邊。
惠嬪麵色更白了,皇上這話怕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無非是認為之前的伴讀聽她授意,教唆大阿哥了,所以新的伴讀人選不會再讓她這個做額娘的插手了,免得又鬨出今日皇子打架的事情出來。
“至於其他人,全都處理掉。”
“是,萬歲爺。”
梁九功聽到完全不意外,除了伴讀是呐喇家的,皇上看在呐喇家的份兒上留他一命。
可那些個不知死活的奴才,隻能是自認倒黴了。
摻和進去,惹出了這樣的亂子,焉能有命在,即便容嬪娘娘沒有下狠手,這些人也是免不得了一死的。
“老大平日裡功課繁重,不宜分心,吃住也都有宮人照顧周到,惠嬪,你不必太過擔心,你也先回去吧。”
康熙神情淡漠,儘管看著平靜,沒有過問惠嬪方才腳傷是假的,還有方才演的那一出的事。
但梁九功看得出來,萬歲爺越是這樣,其實心中的不滿越深。
看似揭過不提,但是惠嬪怕是要連著些日子睡不好了。
軟刀子割肉罷了,刀一天沒有落下,惠嬪心虛,自然坐立不安,難以安寢。
惠嬪聽著這話十分的不安,皇上這是讓她以後沒事彆總是見大阿哥,怕大阿哥分心,還是怕大阿哥受她這個額娘的影響。
“皇上,嬪妾方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稍作休息之後便緩...”
惠嬪正要解釋一番,但是對上康熙不帶什麼情緒的眼神,那仿佛已然看穿了一切,叫惠嬪的話再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看了這麼久惠嬪的耍的把戲,康熙耐心早就告罄了。
老大才回來沒有多久,便已經和保成爭鋒相對,事事相爭。
其中沒有惠嬪和納喇家的人在影響是不可能的。
老大是還不懂,可惠嬪和納喇家卻早早的便想要讓老大懂了。
明珠的人又在鬨著早早立後,無非便是打著惠嬪若能夠為後,老大便能成為嫡長子,可以動搖儲君之位了。
這次的伴讀也算是給呐喇家的敲打了。
呐喇家最近跳得實在是有些高了,康熙麵上沒有表現出來,甚至還讓朝臣們舉薦適合為後的皇後人選,實則是想借此看清到底是幾派的人。
其中提議惠嬪的倒是挺多的,可見其心思了。
正想著用什麼借口敲打一下明珠,這不就是有現成的了。
在罰保成和老大在外頭跪著的時候,實際上康熙並沒有外界想象中的那麼生氣。
比起明麵上的打鬨來說,暗地裡的爭鬥表麵和氣才更麻煩些。
惠嬪方才的表現算計也不算是出乎康熙的意料,隻是更確定了一些事罷了。
惠嬪麵色灰敗的被人請離了,梁九功送的。
畢竟萬歲爺和皇子們還要話要說,便不是他適合留下來聽的了。
送惠嬪離開後,他還有得處理萬歲爺交代的事情呢。
惠嬪渾身沒什麼力氣的被宮女攙扶著離開。
皇上越是沒有處罰的意思,便越讓惠嬪忐忑,她怕皇上會因為她而對大阿哥不滿。
這樣叫她的心跟被在油上煎著一樣。
但凡皇上罰她禁足或者是抄寫佛經宮規這些,即便丟臉,但好歹讓惠嬪心裡放心些。
眼下不知道這什麼時候就落下來的刀,叫惠嬪怎能不安。
今日的事情皇上心中必然會對她不滿,她真當無事發生隻怕還會連累了大阿哥。
隻怕現在在皇上心中,她不僅挑起大阿哥對容嬪的不滿,還是挑唆大阿哥和太子兄弟之間不睦的人。
皇上本就偏心太子,如此一來,她的大阿哥必然會吃虧。
她也不能再過多的關心過問大阿哥,才是為大阿哥好。
不然以後大阿哥再與太子的關係沒有改善,隻怕皇上都會將其算在她的頭上,是她在引著大阿哥去與太子爭。
惠嬪雙目有些失神,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梁九功一直送到殿門口,“嬪娘娘,恕奴才多嘴一句,您若是真的為大阿哥好,還是要將萬歲爺的話聽進去了才好。”
惠嬪聽到梁九功這話猛地看向梁九功,麵上的神情不是很好,因為梁九功這狗奴才竟然敢這麼對她說話。
可是惠嬪很快又反應過來,梁九功透出來的話,很多時候便代表著皇上的意思。
若是沒有皇上的默示,梁九功怎敢這麼說。
“本宮在這便多謝梁公公的提醒了。”惠嬪麵上的笑有些勉強的。
“當不得娘娘的一聲謝,這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的,便隻能送惠嬪娘娘到這裡了。”梁九功躬身低著頭道。
惠嬪深深的看了梁九功一眼,搭著宮女的手轉身離開,手上用力,長長的手指甲幾乎陷進去了宮女的手上,宮女忍著痛卻不敢發出聲音,和表現出來不對勁。
待惠嬪離開之後,梁九功抬起頭看了看惠嬪的背影,惠嬪來這一趟,倒不如不來的好。
可惜,事關大阿哥,惠嬪又怎麼能坐得住等消息不來這一趟。
大阿哥和太子打架的事情,萬歲爺又怎麼會隻聽在場的人口頭之言,罰兩位皇子跪的時候,萬歲爺可不是隻在裡頭生氣這麼簡單。
當下便將引起大阿哥和太子反常的可能,都過了一遍,便知道了大概的原因。
惠嬪趕來了,萬歲爺明明知道,卻還是不著急著見,不僅僅是因為想讓太子和大阿哥罰跪反省,便是在等容嬪會不會來。
畢竟有些話,萬歲爺不方便說太明白,可容嬪卻能說得。
到禦花園的那裡的時候,那個一直安安靜靜的魏珠,這個時候還是要提醒一下容嬪的,畢竟這就是他跟來的主要任務了。
“容嬪娘娘,禦花園到了,這小白蛇想必也急著回家了。”
可不,估計禦花園都有那小白蛇的窩了,這麼說倒也合適,從哪裡來的放回去哪裡。
這換做彆的情況,小白蛇哪裡還有這待遇。
“其實,帶回去一晚上也沒什麼的吧,第二天再放走不也沒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