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為什麼忽然回身把她單手抱著走了。
一坐下來,順手就把她放下來了,正好趴著,方便挨打。
蘇怡真的第一下就被打懵了,不敢置信。
懵了之後又挨了幾下。
不怎麼疼,但是丟人。
然後反應過來的蘇怡氣得翻過來,跟康熙撕扯起來了。
康熙一開始還說放肆,後邊被反過來按倒下的時候。
“容嬪!!你敢!”康熙這聲很有氣勢,儘顯帝王威嚴。
“嗬。”蘇怡冷笑了一聲,一巴掌落下,就是一聲響。
用行動告訴了他,她就敢,他都敢了,她怎麼不敢的?
不過,這手感好像還可以,之前沒注意,然後又捏了幾下。
“容嬪!”這回懵了的人換成了康熙了,然後他發現,容嬪這小混賬比他更過分。
蘇怡不止拍了,她還捏了。
康熙先是懵,不敢置信,然後脖子到臉,連著一塊的漲紅了。
然後室內就時不時傳來幾聲怒吼,還有明顯的響聲。
梁九功掏了掏耳朵,這天還沒黑呢。
最後總算是以康熙率先低頭才得以平息戰況。
此時他身上的衣服都亂了,脖子上還有兩道抓痕,喘著氣,看上去比來得時候狼狽多了。
蘇怡也差不多,梳好的發髻早就散落下來了,也跟康熙差不多,躺在那裡緩和呼吸。
不過,她除了臉色紅潤了一點,衣服亂了一些之外,可是一點皮都沒破的。
哪裡像康熙,脖子還掛彩了,肩膀那裡還有塊布料濕了,上麵的布料隱約還印了個牙印在上麵。
肩膀那裡的刺痛傳來,還有脖子上的抓痕,康熙有些咬牙切齒道,“是誰說的打架不能打臉。”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就不是脖子掛彩了,這爪子就呼到了臉上了。
昨天她怎麼還能夠說打架不能打臉的。
她倒是一點沒客氣阿。
不止上爪子,她還咬人!
“不是我說的,我沒有,你彆亂說。”蘇怡理直氣壯道。
那是昨天的她說的,跟今天的她,有什麼關係嗎??
康熙出其不意伸手捏住她的臉,“是嗎,那要不要讓保成來說說?”這小子臉上還青著呢,昨個沒少被她嫌棄打架不記得護著臉,合著隻有他真的聽進去了!
“彆動臉彆動臉,皮都要被你捏鬆了!!”蘇怡趕緊上手想要把她的臉拯救出來,“有話好好說。”說話都有點吐字不清了。
不是都已經休戰了,這還是不講武德阿!
“知道錯了嗎?”
“錯了錯了。”
“錯哪裡了?”
“錯..”嗯?!這個對話怎麼那麼熟悉..還沒等蘇怡仔細想想,臉上抓著的力道就重了些,“彆彆彆,我剛剛是想著怎麼認錯比較誠懇一點。”
“嗯?”康熙拖長了尾音。
蘇怡小心道,“不該沒有提前說一聲它還帶毒?”不然也沒這一茬事了。
見康熙臉色也沒變好,“不是嗎?”蘇怡不確定道。
“我帶著時候還好好的,可不能我都不養它了,還要將事情算我頭上的。”
蘇怡忍不住在心裡想,這要是讓她順手帶回來了,這惠嬪難不成還得叫人摸過來永和宮抓蛇?
那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越想覺得越對,正要跟康熙好好扯掰扯掰的蘇怡,隻聽得康熙歎了一口氣,鬆開了手,蘇怡趕緊伸手護著她的臉。
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來兩隻眼睛溜溜的看人。
康熙麵色緩和下來,似是無奈又是夾雜著其他的複雜情緒,“你以為朕是在為這個拿你錯處?”
“不然呢?”蘇怡捂著臉,悶聲道。
然後嘟囔著“你那表情不就是在說我又闖禍了,你怎麼不說惠嬪她得理不饒蛇,還是我讓她去叫人抓蛇的嗎?”
“我還沒委屈呢,我太難了。”蘇怡說著說著聲音帶著哭腔,眼眶泛紅,說委屈就委屈上了。
不過她是光打雷不下雨,然後時不時還偷瞄一下康熙的反應。
見他就這麼看著,正好還抓到了她偷瞄,眼裡都是想看她還能夠演多久。
“好累,休息一會兒吧。”蘇怡放下手直接開始擺爛。
不裝了,反正也沒用。
這狗男人的心比殺了十年魚的人的心一樣冷。
康熙嘴角抽搐:“....”
最終還是將人往懷裡帶,語重心長道,
“朕是氣你明知那蛇有毒危險得很,還敢把它撿回來,不知輕重。”
這毒蛇能夠隨便撿的嗎?就是沒毒也不能隨便去撿啊。
“我”蘇怡想說她是有把握不會咬她阿,不知輕重的可不是她。
“真要出事了,可如何是好,讓..保成怎麼辦?”康熙中間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一下。
真被咬傷了,隻怕禦醫都還沒來,就一命嗚呼了。
康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的哄道,“不要叫人這麼操心啊,保成都比你省心多了。”
這關切之意倒是真,就是話不太中聽,什麼她能有這麼能鬨騰嗎?
但是,蘇怡也不是一味的抬杠,她這會兒就乖乖的點頭,甜甜道,“不是有你嘛,你最好了。”
康熙:“....”你在心裡罵朕是狗男人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但康熙這會兒還是挺受用的。
這小混賬也就嘴甜一下,錯了但是下次還敢。
康熙現在格局也是慢慢打開了,其實仔細算算也不是很多,問題也不是很大,也就是這次沒輕沒重的是什麼都敢上手。
就這還敢跟保成說學著點,不要莽,她自己就是最莽的那個。
——
延禧宮
惠嬪在知道那兩個小太監被蛇咬傷直接死在禦花園附近的時候,那半邊身子都是發涼的,一個發軟,就跌坐在了位置上,差點沒坐穩。
好在宮女眼疾手快的趕緊扶住了她,這才沒讓惠嬪跌倒出醜。
“怎麼會..?!”惠嬪想起聽到的描述,後背現在都在發涼的。
她原想著私下裡吩咐一聲,讓兩個小太監去禦花園找一找看能不能抓到那條被放走的小白蛇回來。
要不是那條小白蛇,也不至於會讓她在皇上麵前失態丟了醜!
明明是容嬪擅自帶這種畜生過來,還驚嚇到了她,結果皇上最後也隻是好聲好氣讓容嬪把那條小白蛇放了!
惠嬪雖然是自罰抄寫佛經,但既然容嬪已經把那小白蛇放了,她再讓小太監偷偷抓回來,叫人把它扒皮抽筋再慢慢弄死,好消她心底的怨氣。
隻不過是一條小白蛇,也敢讓她出醜,看容嬪還能不能護著它。
惠嬪怕一個小太監找得慢,便叫了兩個去,這樣兩個人去找也能夠快點找到,免得耽誤太久被旁的人注意到。
結果居然就被蛇咬死了。
這讓惠嬪怎麼能不心驚。
若是禦花園還有其他的毒蛇,那必然是得讓人挖地三尺也得除了的。
若是咬傷人的是那條小白蛇,惠嬪想到昨日,它還在她的腳邊貼著,這麼近的距離,隻要一張嘴就能夠咬人,就一陣後怕。
她也不想這麼懷疑,但是容嬪就將那小白蛇在禦花園放生了,她派出去的兩個小太監也正好被蛇咬傷死在附近了。
這讓惠嬪很難不懷疑是不是那小白蛇咬的。
想到昨日還跟那小白蛇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要是被咬上一口...越想惠嬪心頭驚怒交織,對容嬪的怨恨不滿就更深了!
惠嬪找不到那條小白蛇,現在她宮裡的小太監還死了兩個,不管是不是小白蛇咬的,這筆賬最後還是得記在容嬪的頭上。
要不是容嬪多事,哪裡還會有現在的事!
但也知道她宮裡死了兩個小太監,這事還是鬨得宮裡人心惶惶的,待皇上知道了,隻怕皇上猜到了她的意圖,會對她更加不滿,她在皇上麵前的形象都被容嬪毀了個乾淨了!
叫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本就是打算讓小太監偷偷抓小白蛇回來折磨,壓根就沒想到鬨大。
惠嬪暗罵那兩個小太監不中用,竟然連小白蛇都抓不到就算了,還這麼沒有用被蛇咬傷了。
就這麼沒用,還敢跟她說會抓蛇,要不然她能夠叫他們去抓?!
結果竟這麼沒用,還給她惹麻煩。
惠嬪無法,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隻能夠讓眾人轉移注意力到容嬪身上。
便放出風聲是容嬪將一條蛇放在了禦花園裡,這來來往往的宮人,倒黴被咬的恰好是她宮裡的小太監。
左右當時在場也就隻有幾個知道惠嬪和那小白蛇的過節。
再說了就算是丁點大的蛇,但是傳著傳著不就是成了一條非常凶狠的毒蛇?
這蛇咬傷了人就更得死了,到時候可為了安全起見,絕對是會將找到的蛇給全部弄死,找到蛇窩搗毀,說不定小白蛇就在裡頭被一網打儘!
容嬪知道又能如何,還能夠為那小白蛇可惜不成!
惠嬪動作是快,侍衛們也領了命令將要將禦花園翻一遍,務必要找到了毒蛇處理掉。
經過不懈的翻找,果真找到了一個蛇窩,連帶著那毒蛇也最終抓到處理了,又裡裡外外的清掃仔細放上了驅蛇的藥米分,保管是穩妥了,不會驚擾了娘娘們。
惠嬪知道那毒蛇被除了之後嘴角的笑還沒有出來,就聽到那被抓到毒蛇不是白色的,而是褐色的,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確定是褐色的,不是白色的?”
惠嬪不信的再次問道,得到了同樣的答案之後,沉下臉,怒極而笑道,“好啊,好得很!”
怕不是哪裡找來的一條毒蛇來交差了!
就算是那兩個小太監是被那褐色的毒蛇咬傷的,可就沒有找到那條小白蛇嗎?!
“就隻抓到一條?!”惠嬪問。
“是的,娘娘,隻有一條褐色的毒蛇。”
宮人不敢欺瞞,真沒有打聽錯,就是隻有一條,蛇窩都端了,隻有它一條毒蛇,小白蛇的影子都沒見到的。
宮人不知道惠嬪娘娘怎麼知道了毒蛇被抓住了又不高興了。
毒蛇被抓住的話,那就不用再擔心會傷人性命了,那毒蛇的咬傷的牙洞與死了的小太監也比對過了,的確是一樣的啊,就是那條褐色的毒蛇咬的!
隻是惠嬪娘娘這會兒明顯心情不好,宮人可不敢多嘴的,隻是默默的縮小著自己存在感。
——
“這樣能行嗎?”康熙皺著眉表情有點不太情願。
蘇怡手上整拿著一個類似於上妝的小刷子,手上拿著方才調好的貼合膚色的脂膏,裡麵加了女子上妝用的脂米分進去。
“還是試試吧?”蘇怡也有點不太確定的說著。
康熙有點抗拒這女子用上妝用的東西,他好好的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用這些東西。
但是還是點頭了,讓容嬪試著遮看能不能蓋一下脖子上的兩道抓痕。
這得虧容嬪沒有留長指甲,平日裡都是修得圓潤的,所以也就隻有點印子,沒有破皮,還沒有肩膀上的咬傷來得嚴重的。
可這脖子上的抓痕打眼一瞧就格外的明顯的,康熙都能夠想到這要是真的頂著這抓痕出去得多引人注目,雖然不敢正大光明的直視帝王,但是這偷偷摸摸的瞄還是煩人的。
一開始蘇怡提議,要不把鍋蓋頭叫進來,讓鍋蓋頭背一下鍋,等到時候就說是貓貓抓的。
(鍋蓋頭:喵沒有惹你們任何人!)
“讓貓給你背鍋,你可真行,撓朕的時候,你膽子比那胖貓的體型都肥在,這會兒知道找貓背鍋了。”康熙坐著,容嬪站著,這讓康熙總算是找到了點威嚴的感覺了。
這前麵還出了小白蛇的事情,他這邊再稱是貓給抓傷了,皇祖母怕是會擔心遷怒,到時候橫生枝節,要處置了鍋蓋頭也是有可能的。
平日裡容嬪總是待在宮裡不怎麼走動,寵那隻胖貓得很,養貓打發時間也不至於無聊得隻能折騰他了,好歹容嬪也是養了許久也有感情了,沒了的話容嬪也心裡也不會好受。
所以康熙並沒有同意容嬪說的,這會兒她隻怕也是沒想到,若是貓真的傷到了他會有什麼後果。
蘇怡被說得沒了囂張的氣焰,很小聲嘀咕,“好嘛,都說了知道錯了,鍋蓋頭胖怎麼了,都是一口一個小魚乾喂出來的啊。”
“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康熙視線掃過去。
“我是在說,要不加個領子擋著?”蘇怡迅速轉移話題。
蘇怡比劃了一下,覺得真不錯這樣,這樣鍋蓋頭也不用背鍋了。
“欲蓋彌彰,朕之前從來不用這東西,再說了天不冷加什麼領子。”到時候豈不是更加奇怪了,怕是都能夠捂出痱子來。
蘇怡嘴巴動了動,欲罵又止,“那用脂米分蓋一下?”
這玩意黑眼圈都能夠蓋一下,這點抓痕應該也不是問題。
然後在康熙似乎又不同意之前補充道,“再不行就你來想。”
康熙:“...好吧。”
然後才有了方才那一幕,康熙看著容嬪在那裡調啊調的,已經有點後悔了的。
要不是直接讓禦醫開一貼藥貼貼著,這用落枕了借口總好過像女子一樣塗脂抹米分吧。
但是容嬪動作還挺快,已經調好準備給他試著蓋一下了。
康熙想了想,難得容嬪自己動手做點什麼,沒讓宮人經手了,這要是拒絕了,白費了她剛剛一番搗弄的功夫,下次再想讓她做點什麼,怕是也懶得動手了,便也同意了。
刷子掃過脖子,感覺有點癢,康熙喉結動了動,立馬被容嬪製止,“彆動!都不好遮了。”
康熙就這麼僵著脖子等著,餘光看著神情專注的容嬪,這會兒看著倒是難得的認真了,沒想著捉弄人。
“好了,看不出來了都。”蘇怡滿意的說道。
康熙對著銅鏡照了一下,還真的看不怎麼出來了。
“不錯。”康熙中肯的點頭。
蘇怡正要炫耀一下她這神之右手,接聽到康熙握著她的手溫情道,“明早起來還得辛苦你了。”
蘇怡僵住了,明早起來?!
這狗男人寅時起的啊!
這是叫她一塊起來的意思?!
“皇上,嬪妾覺得...”蘇怡想說點什麼,康熙截住了她的話頭,“難道你不想對朕負責?”
蘇怡: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
她正想著把康熙的手給掰開,康熙穩穩的抓著不放,“嘶!”這麼一動,還牽扯到了肩膀的傷似的,“朕這個肩膀啊,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好。”
康熙看向容嬪意有所指。
蘇怡覺得方才給自己整了個大麻煩事兒,她為什麼要這麼衝動,衝動真的是魔鬼啊。
蘇怡強顏歡笑道,“彆說了,我起就是了。”
輪到康熙滿意了,低頭親了親她的手,“容嬪這般貼心,朕甚是開懷。”
蘇怡:“....”給你一個大兜比信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