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種情況慌腦子也得飛速運轉起來的,首先根據方才以及現在情況,皇上是不是真的怒氣大,還是能夠判斷感知出來的,像這個程度就還不算是最嚴重的。
再想了想皇上是剛剛從貴妃那兒離開的,嘴上也添了傷,難道是與貴妃鬨了彆扭?
可剛剛皇上從貴妃那裡離開的時候,還是沒看出來是與貴妃鬨了不快的啊,這皇上衣裳都換了一套新的啊。
皇上現在不順心,多半是與其他原因有關,可能和他們奴才沒多大關係。
但是,這個時候就算動氣被遷怒的,也得是當做自個真的錯了。
所以這個時候的流程是,一磕頭再認錯,接著頂鍋就是了。
隨身在附近候著的宮人聽到動靜後,也紛紛的跪下來請罪。
康熙掃了一眼桌上放著茶盞,“沒眼色的奴才,茶盞涼了也不知撤換,連這一點小事也辦不好。”
但茶盞向來是定時更換,即便是康熙中途離開久未歸,也不會一直讓茶涼了還無人撤下,而那盞茶,無疑是新呈送上來的,這茶水間也有人輪值例行奉茶,但茶水間的確也是梁九功在管著。
可皇上碰都沒有碰過便說是茶冷了。
便不是皇上不悅的真正原因,可如今也隻能夠當做就是這個原因。
梁九功低下頭誠惶誠恐道,“是奴才疏忽了,沒有管好底下的奴才們,還請皇上息怒。”辯解和此時找今日輪值的太監責怪都不是正確回答。
“既是疏忽大意,仗十。”康熙拿起一本折子翻開,神情平靜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十個板子倒是不多,而打板子的人也會看著情況注意輕重,所以打完還是能夠走動的,也就是會有點不自然。
但梁九功則是沒有挨完板子又撐著回去伺候,而是安排了人頂他的值。
並不是真的起不來,而是這個時候顯然皇上短時間內暫時是不太想見到他的,趁著這個時候梁九功還得細細琢磨著到底因著什麼惹了皇上不快了,莫非是宮人沒能夠穩住貴妃外出,不不不,應是彆的原因。
疏忽,是疏忽的問題,但卻不是因為底下人茶盞撤換的疏忽,那是什麼疏忽呢。
這頭腦風暴簡直是停不下來啊,但是因為沒重點,怎麼都撞不到正確答案。
這一頓板子挨得,在人看來梁九功實在是有些冤了,但卻也不敢議論。
畢竟連梁公公都挨了板子了,他們更是得夾著尾巴小心做事了,所幸後來相安無事的,沒再出什麼差錯了。
——
“回主子,已經按照要求尋到了合適的人選,這裡是最符合的一個,契合度最高,此刻人已經被安置好,附近已安排了我們的人在守著了。”
前來彙報消息人在那黑色背影前恭敬且畏懼的跪下來,雙手呈遞著一個木盒。
木盒裡裝著的是一個生辰八字,和一個琉璃透色的小瓶子,裡麵裝著的是暗紅色的液體,看起來應該是血液。
前方那個黑色的背影微微轉過頭來,半遮著的麵具遮住了大部分的容顏,卻是遮不住男人的眼神,那種如同深淵般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光是視線就已經是足以讓人退避,跪著的那人頭更低了些。
被稱做主子的男人視線落在了那個木盒上,袖口冒出了一團黑煙似的煙霧,朝著那木盒而去。
這一幕看起來很詭異,那黑霧仿佛是藏著吞噬的力量,能夠吞噬一切。
那端著木盒的人後背繃得緊緊,克製著自己想要避開的想法,卻不敢手抖,渾身僵硬得不行。
那黑霧顯然目標隻是木盒裡的東西,很快便如同方才出現的那樣,回到了主人的袖口裡去,木盒裡麵的東西也已經隨著黑霧的消
失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
“和他們談好,孩子一生下來立刻抱走,其他多餘的事不要做。”
“是,主子。”
等了一會兒確定主人沒有吩咐了才起身退出去了。
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什麼要他們大費周折尋找符合條件的懷孕女子,但是找了這麼些時日一直都是沒能成。
現在總算是找到了符合的人選,真是太好了,剛從那裡離開的人這才忍不住放鬆了下來。
拖得時間越久越是懼怕主子覺得他們是辦事不利,甚至之前有為了邀功心切的直接胡亂報上去人選,直接死得連渣都不剩,真正的屍骨無存。
想到當時的那個畫麵,那人都忍不住渾身在顫抖,眼裡是深深的恐懼,不敢生出一點背叛的心思,敢在主子麵前耍心思的人都是在找死。
現在好了,隻需要趕緊派人談好,待守著對方將孩子生下來了。
那對夫婦可沒有彆的更好的選擇了。
這期間,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被安置在莊子裡的一對夫婦,雖然現在還好好的,但對於陌生的環境的不安,還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是讓他們不能夠安心的。
其中女子剛剛有孕不久,那些人先是問詢了生辰八字,又是取走了一些血不知道要做什麼,那些人雖然沒對他們怎樣,但是瞧著都不太像什麼普通人。
他們本是村落的一對普通夫婦,日子過得艱難,因著一些原因得罪了貴人不得不避到了偏遠的村落裡頭。
一開始出現的那些人還以為是被發現了,派過來尋麻煩的,誰知卻並不是,相反還為他們解決了一些麻煩,又是尋了一處莊子好生的安置了他們,那些吃的用的東西,都不是他們之前能夠接觸到。
這好像是跟天下掉了餡餅一樣,可這哪有這麼好的事。
方才來了人說是他家主人是一個富商,可惜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有子嗣,晚年難免覺得孤單,便想要收養一個孩子養於膝下,所以想與他們夫婦做筆交易。
以現在這個孩子做交換,待孩子生下之後,他家主人會送他們一筆這輩子都用不完的財富,先前的惹上的麻煩也會替他們解決掉,並且送他們一個新身份離開。
他們拿著那筆錢,用新的身份過上富裕的生活,但孩子則是要交給他們。
用一個孩子來換未來的富貴對於現在這對夫婦來說,的確算是一個很不錯的交易了。
而且他們除了答應,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這個孩子他們是一定要帶走的,如果軟的行不通,就隻能夠來硬的了。
雖然知道了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了,但也還是讓這對夫婦心中惶惶不安得很,隻能夠相互安慰著的,身為丈夫的男人明顯要更容易鎮定下來。
尤其是在知道了事後會給他們安排新的身份一筆錢讓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之後,很快便做下了決定了,孩子以後還能夠再有,不止這一個。
隻是舍棄這一個,就能夠讓他們擺脫如今的窘境,不用再奔波漂流多藏於村落中了,這顯然是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吃了夠多的苦頭了,有機會翻身,當然是要抓住的。
在身為妻子還在無措猶豫的時候,便已經由著丈夫決定下來了,與人定好了妻子腹中孩子的去處了。
事後丈夫安慰情緒不穩的妻子,摸著妻子還未見懷的腹部,說以後他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因為就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死撐著拒絕,也不能夠給孩子一個好生活,還不如就讓孩子去富商老爺那裡,過上金尊玉貴的生活也比跟著他們吃苦好。
等之後他們拿著錢過上好日子了,再有了孩子,他們完全可以把對這個孩子的愧疚彌補到以後的孩子身上的。
又說若是拒絕的話怕是會激怒了那些人,做出彆的事情來,他們現在沒得選的,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才是。
這麼一番話下來,也算是暫時穩定了妻子的情緒,讓她安心養胎將孩子生下來。
畢竟這個孩子代表著的可是他們的未來,可不能出什麼事,否則那些人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著說著,兩人忽然雙雙倒下來,失去了意識。
其中那名有孕的女子則是在倒下的時候像是被什麼接住了一般,才緩緩被放置了下來,男子則是很隨便的直接倒下砸在了地上。
在她麵前站著的正是那位帶著兜帽黑衣人,寬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夠看到一個下巴尖。
男人從袖中伸出來的手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隨著他的動作,一截柱狀的木頭浮於空中,看起來真的普通,可慢慢的,原本看起來尋常的木頭卻是明珠蒙塵一般,一點點的褪去了那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木頭外表,露出了裡麵瑩潤透明流動著金色光芒的內在,氣息聖潔。
他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好似被眼前的這一幕勾起了什麼回憶似的,但很快便繼續了手中的動作。
那有孕的女子躺著的身下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法陣。
以琉璃瓶中的血為引,輔以秘術,將屬於浮在空中那截東西的一縷氣息,引入女子腹中那個還未生出成形,沒有生出三魂七魄的早胎之中,等到胎兒長大成形之後,再由孕者誕下孩子。
這樣不用入輪回,便也能夠得到一具真正的**凡胎。
而這裡發生的異象則是一點也沒有被人所察覺。
就像是來時的那樣,他出現得突然,消失不見的時候也如來的時候那樣,神出鬼沒的。
而倒在地上的人那對夫婦則是悠悠轉醒,丈夫率先醒來還有些裡奇怪,怎麼好好的就睡在地上了,看到妻子也是如此的時候,想到還懷著孩子,趕緊將人扶起來了。
兩人顯然都是有些疑惑,但也想不出來個所以然的,隻能夠作罷。
——
早上被康熙從被窩裡挖起來的時候,蘇怡是有點煩躁的。
因為她昨晚沒睡好,麻的,因為有瞬間好像心悸了一下,雖然很快就好了,但是蘇怡就感覺很不爽。
因為沒找到什麼原因!
她沒事的時候彆說心悸了,還是倍兒能打的,心悸這種事根本沒有發生的原因,除非她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