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莊的顧晨怎麼了?”許金花聽懂了,又仿佛麼聽懂。
“今年的高考狀元是你們村的顧晨。”工作人員認識每月都來的許金花,瞥她一眼淡淡道,“你應該認識吧。”
許金花手中的包袱掉在地上:“怎麼可能,顧晨.........”
她忽然想起,顧晨分家後每天跟著臭老九楊文平學習,可是,大學那麼好考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金花被人扶起來,她攥緊了拳頭,目光變得堅定。
一定要想辦法把兒子救出來,兒子那麼優秀,一定能考上大學,隻要也中個全國狀元,誰還能記得他坐過牢。
然而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好。
三天之後,以縣長為首的政府班子浩浩蕩蕩來到了顧家村,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個全國狀元啊,整個縣跟著出了名,省長特意打電話表揚。
當發現狀元竟然住牛棚,縣長震驚了。
不用顧晨開口,前來觀賞活縣長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一個國家棟梁,險些被耽誤啊。”縣長真心感歎,“這才是真正的寒門貴子。”
隨行的宣傳部長若有所思點頭。
這個時代,能拿出的獎勵不多,無非也就錢票。
顧晨想要的獎勵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等爬的再高些,才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沒多久,由宣傳部長親自動筆,關於全國狀元的報道登上了省報,而後國家報紙轉發。
顧晨艱苦讀書的事跡傳遍了全國,順帶著許金花一家也出了名。
人總愛選擇性記憶,村民們好像忘記顧晨和自己一個村的事實,像頭次聽說般憤慨激昂,許金花一家因為顧慶斌坐牢本來就臭的名聲更臭了。
隻要出門,就有麼背後指指點點,更甚至當麵冷嘲熱諷。
顧晨臨走時沒驚動任何人,隻把筆記和相關書籍留給了顧寶地的兒子。
這個村子,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王向東也是偷偷溜走的,和顧晨不想讓一群人沒啥感情的人送自己彆扭不一樣,他心虛。
第一次高考,人多名額少,他沒考上很正常,還好家裡有關係,想辦法給他頂替了個名額。
這樣的情況,他
根本不敢提張香蘭的事,提了也沒用,頂替的名額是國內第一學府,畢業後,等著他的是錦繡前程,家裡怎麼可能讓他娶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村婦女?
再說他也不願意。
王向東猶豫過,後來咬咬牙,乾脆選擇不告而彆,反正結局已經注定,就讓張香蘭更恨自己吧,也是為她好。
顧家村和張家莊一個縣城,卻一個東一個西,相隔好幾十公裡,張香蘭因為童養媳身份平常少和人交流,完全不知道哥哥考上了大學。
王向東走的那晚,家裡來了位大人物,傻子的叔叔,在縣城公安局當副局長的張永山。
張永山很少回家,一年到頭也就過年來一次,但隔山差五總會派人送麥乳精,紅糖,肉等吃的,全都是鄉下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一開始,張香蘭以為兄弟倆關係很好,後來感覺不是。
張永山每次回來,張永慶要麼找理由出去,即使在家裡也拉著臉,兩人幾乎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