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五十大壽變成這樣,簡新梅恨不得把顧晨給撕了。
可當她看到顧晨似乎不帶半點情緒的眼神,心中忽然一陣慌亂,她想起個事,不記得有多久,顧晨再也沒有喊過她媽媽。
他真要離開這個家?離開她?
不可能,兒子怎麼可能舍得。
簡新梅下意識連連搖頭,從小,顧晨聰明懂事,幾乎沒讓她操過心,回回考試第一,順風順水考上最好的大學,回家打理公司。
他記得她的生日她的喜好,說什麼聽什麼。
就像太太圈說的那樣,能有顧晨這樣的兒子,一輩子值了。
這一刻,簡新梅短暫忘記了最疼的女兒顧婉容,見顧晨真出了門,連忙跌跌撞撞追上去,帶著哭腔喊:“晨兒,你要去哪裡?”
顧晨腳步一頓。
平心而論,簡新梅對待顧婉容真是個好母親,偉大包容,可她為什麼對待親生的原身和顧木蘭會這樣呢?
“去哪裡不重要,重要的,先離開這裡。”顧晨回轉身,平靜道。
“媽知道錯了,求你原諒媽一次。”簡新梅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在兒子麵前服軟,她不輕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媽被豬油蒙了心,媽給你道歉,晨兒,請你彆走好不好。”
簡新梅是真後悔了。
可一些事不是後悔就能挽回的。
按照她的計劃,她親自給把下了藥的酒遞給顧晨,然後讓顧婉容帶回房間,一番這樣那樣,生米做成熟飯。
如果沒有小倉倉,顧晨如今肉/體凡胎,說不定已經中招。
換句話說,這輩子可能就毀了。
顧晨指指一臉茫然的顧木蘭:“你應該給她道歉。”
簡新梅醒悟過來:“對對,木蘭,媽給你道歉,你幫忙勸勸哥哥,讓他彆走好不好?”
顧木蘭像沒聽到。
那句公司員工,像一根針在心尖最柔軟的地方紮了一下,沒有傷口,卻痛的撕心裂肺,她知道媽媽不喜歡她,但沒有想到,不是不喜歡,而是壓根沒有。
見兩人都不說話,簡新梅繼續哀求:“晨兒,媽的確錯了,但媽是愛你的呀。”
顧晨輕輕搖頭:“不,你隻愛你自己。”
這話戳中了簡新梅從不願麵對的內心。
簡新
梅剛結婚時最愛老公,因為她夢見老公會發家,接著轉向能帶來更多財富的顧晨。
不缺錢了,她轉而有了更高層次的追求,所以變成最愛未來的世界頂尖畫家顧婉容。
而顧木蘭,能帶給她的隻有嗤笑羞辱,所以她不愛。
她愛自己,愛能讓自己幸福的人。
簡新梅什麼話都說不出了,像是問顧晨又像問自己:“我怎麼辦,剩下我自己,我怎麼辦?”
“我會給您養老,木蘭也會,按時給您打生活費。”顧晨禮貌道,“其它的,就算了。”
簡新梅麵如死灰,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身體裡像被抽走什麼重要的東西般無力蹲在地上。
華服珠寶,精心的妝容再也不能遮掩她的真實年齡,她像普通的五十歲婦人般,沒了光彩。
嘉賓們表情一言難儘,從她身邊快速離開,熱鬨和淒涼,隻不過一刹那。
顧婉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用力攙扶起她:“媽,還有我呢。”
簡新梅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指甲都快掐進了顧婉容肉裡:“對對,媽還有你,婉容,你今天開始就啥也彆乾了,專心畫畫,一天,不,一周一幅就行。”
顧婉容:“.........”
她現在連給顧木蘭畫胎記的積分都不夠,還畫畫?嗬嗬,畫個毛線。
簡新梅可不管這些,她付出了失去兒子的代價,必須畫,她需要新的東西添補巨大恐慌。
顧木蘭一開始用沒有靈感的理由推脫,推脫不了用老辦法哄,可簡新梅還是爆發了,宛如瘋子般把她大罵一頓,然後想到了什麼。
顧晨手裡的錄音怎麼來的?
說這話時在臥室,明明隻有兩人,誰能錄音,不是她,那就隻剩顧婉容。
任憑顧婉容怎麼裝可憐解釋,簡新梅認定了就是她,故意錄音挑撥離間,她就是罪魁禍首。
簡新梅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脈,想通了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