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英連忙拒絕:“不去。”
自從被封嬪,這鳥以為是它的功勞,隔山差五送野雞毛,還要親自給她插頭上。
好像在哄她開心似的。
顧落英今晚哪裡都不想起,能去的地方都轉變了。
一人一鳥默默坐在塊巨大的石頭上,一個美美噠梳理羽毛,一個抬頭惆悵望月。
夜色寂靜,風輕輕地來來去去。
顧落英忽然坐起身,向金剛鸚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有人過來了。
後宮的太監宮女穿的千篇一律不好認,腳步聲卻大同小異,都是輕而快的,而妃嬪,則是懶洋洋的。
此刻響起的腳步聲沉重有力。
顧落英屏住呼吸從石縫看去,一個身材健壯的年輕男子急匆匆走過,看方向,應該是去後宮。
為保證皇室血脈純正,後宮不允許外男進入,哪怕皇帝的親人都不行,大晚上的怎麼會有男子去後宮?再瞧那樣子,鬼鬼祟祟,不像什麼好人。
顧落英第一反應想出手把人抓住。
可是,她半夜偷偷出來也屬於不守規矩,讓人知道,少不了一場麻煩。
男子又不像刺客,刺客不可能如此行事,也不能如此穿著。
顧落英奇怪了,沒多想,讓金剛鸚鵡老老實實待在她肩膀上彆出聲,無聲無息跟了上去,萬一被發現,國鳥帶她來的。
男子看起來很熟悉地形,一路不帶停頓,輕易繞過士兵巡邏路線,來到個小門,裡麵似乎有人等候多時。
顧落英抬頭打量,德妃住的地方?
大晚上的,外男去嬪妃住的地方,那可是違反宮規的大罪。
遇到這種事不管,那就不是顧落英了。
顧落英等了片刻,等到裡麵沒了聲音,拔下銀釵輕輕撥弄幾下,門開了。
金剛鸚鵡有話說:“啪啪。”
顧落英連忙捂住它的嘴:“傻鳥,萬一被人發現吃不了兜著走。”
金剛鸚鵡懵懂點點頭,不能說話還有動作,它先是一臉嫌棄表情用嘴巴碰了碰顧落英的臉,然後似乎掙紮片刻伸出爪子,又換成翅膀,打了下顧落英的胸脯。
顧落英捂住胸膛,福至心靈:“你想說,男的進去和彆人這樣?”
金剛鸚鵡連連點頭。
宮裡沒什麼事能瞞住它,這男的老熟悉了,隔斷時間來一次,哦,還有彆的男人,不過來的不是這裡。
顧落英信,金剛鸚鵡不比普通鳥。
侍衛無事同樣不準進後宮,至於執勤的宮女太監,在顧落英眼裡隻是個擺設,她悄無聲息來到亮著燈的房間,順著窗戶縫往裡看去,差點瞎了眼。
德妃和一男子緊緊擁抱,看起來非常饑渴,一邊啃一邊剝男子的衣服。
德妃怎麼會做這種事?
顧落英不敢置信眨眨眼。
顧落英緊握拳頭,後宮嬪妃與外男私通,給皇上帶綠帽子,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僅次於造反。
有那麼一瞬間,顧落英想出手,德妃比她位份高,最正確的辦法,當場擒獲兩人送到皇上那裡,可顧晨的話忽然在她腦中響起。
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進宮這段時間裡,顧落英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變了,曾經豪情萬丈要為皇上分憂解難的念頭沒了,被殘酷現實一點點磨去。
皇上,如果沒有這個身份,簡直一無是處,他甚至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皇上。
他既不愛民也不勤政,隻喜歡享受。
屋裡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男子抱起嬌喘籲籲的德妃扔到床上。
德妃一聲令人臉紅心跳的輕笑:“死人,那麼重做什麼,是心虛吧。”
男子低低說了句什麼。
德妃又是一聲不和諧的笑:“本宮才不信呢,我侄女年輕又漂亮,我呀,人老珠黃了,你喜歡她更多些正常不過。”
侄女?鬱春白?
難道男子不止德妃私通?
顧落英打了個哆嗦,好像那裡不對。
第一次侍寢過後,候珠玉先恭喜一番,然後拐彎抹角問她當晚的情況,顧落英考慮到皇上麵子,隻好編了瞎話,故作嬌羞亂扯了一通。
候珠玉表情很古怪。
顧落英慢慢往後退,事情沒那麼簡單。
然而她忘了肩膀上還有隻傻鳥。
金剛鸚鵡正聽的來興致呢,後宮人寂寞鳥也寂寞,今天為什麼出來?因為掐著日子呢,有男的該來找德妃了,即使遇不到顧落英它也會來聽。
見顧落英要走,金剛鸚鵡頓時不樂意喊道:“乾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