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熙在路上走著拉著一匹馬, 馬上坐著麒麟, 後麵不少人也都下來不行,每個人手裡牽著馬匹, 慢騰騰的在路上挪動。
麒麟剛才要騎馬, 因為他的腿比較短夠不到馬鐙,一直以來都是蔣熙抱著他騎馬。
天氣越來越熱, 麒麟覺得自己後背貼著蔣熙能有一身的汗, 所以堅持自己騎一會兒。
蔣熙又是一個死心眼兒, 擔心麒麟騎馬出了意外,想到太子又想過一過騎馬的癮。就建議找一頭驢過來,先讓太子騎著。
麒麟當然不願意, 心裡想著有馬何必騎驢, 最後僵持不下,就變成了麒麟坐在馬上,讓蔣熙牽馬走一刻鐘。
就這麼一路走進了西太後所在的莊子裡麵。
在莊子口遇到一個老村婦, 遠遠的看著這群人來了也不躲避,笑眯眯地站在路口。
走進了之後,這老人家眯著眼睛對著麒麟上下打量。“這應該是崔家的大爺吧, 以前還見過你呢,你爹還賞了我孫子半兜子栗子。”
有這回事嗎?麒麟的迷茫地回想了一下。
但是臉上還要裝著想起這事的樣子,“哦……噢噢,原來是您老人家,您怎麼……”
“家裡麵做了一些醬蘿卜,我送一些給你們家老太太嘗嘗。回頭拿香油一拌就能吃, 這青黃不接的時候用這個下飯是最好的。”
麒麟早就被蔣熙從馬上抱下來了,充當主人引著這位老人家進了莊子。
西太後早就知道孫子要來,這個時候喜氣洋洋的出來,一把摟著麒麟,愛惜的摸了摸他的小臉兒。“熱不熱?餓不餓?讓人打水給你洗臉吧。”
長春公主彆彆扭扭的從老嬤嬤身後出來,給麒麟福了一禮。麒麟跟這位劉姥姥又說了兩句,帶著妹妹到後麵去了。
早就有人把劉姥姥帶來的醬蘿卜端下去了,劉姥姥推了幾次,被西太後讓到了座位上。
劉姥姥這樣的老人家就有這樣的智慧,知道這些豪門老太太喜歡聽什麼,彆看這老人家吃苦了一輩子,但是人情來往的事兒卻是極讓人佩服。
剛一坐下就對得著西太後獎,“我看著您家的大孫子比其他孩子都壯實,和我們莊裡的那些小子比都結實。還是貴府會養孩子。”
西太後眉開眼笑的謙虛,“過獎了,過獎了。”
“要不我說太太你有福氣呢,光我見過的您家的這些孩子個個都好,我聽我孫女說,您家的二孫子天天抱著一本書,說不定往後啊就要出一個文曲星,狀元就成你們家的了。”
雖然這些皇子們不用科舉,有學問總比沒學問強啊。西太後聽得眼角眉梢兒都是笑意,“借您的吉言,您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了,見識的也多,我正有一件事想請教您呢。”
“看您說的客氣了,您隻管說。”
“我有一個小孫子,和我大孫子二孫子一樣,都是嫡出的,隻是這個小孫子時常流口水,我聽人家說小孩子吃豬尾巴治流口水,想問問您是不是真的?”
“這一些都是些偏方,窮人家治不起病才想這樣的主意,貴府能請得起大夫,不如先讓大夫看看。要是大夫治不好,再想這些偏方。反正豬尾巴吃了也沒事兒。”
“劉姥姥說的很妥當呢。”
兩個人也隻是剛說了幾句話,麒麟就從後麵過來了,穿了一身短褂,一條褲子褲腿兒卷到了膝蓋下麵,又穿了一雙草鞋。
西太後看了,隻覺得一股氣直衝天靈蓋兒。
“你怎麼穿成這樣了?”
長春公主在後麵跟著緊張的扭著手中的帕子。“祖母,大哥偏要這麼穿。”
“祖母先在這邊坐著,孫兒去莊子裡麵看看,穿好鞋子到田地裡麵三五次後就不能再穿了,不如草鞋省錢。”
又對劉姥姥說,“勞煩老人家在這裡陪我祖母說會兒話,已經跟廚房吩咐過了,留你老人家在這邊吃午飯,千萬彆推辭。”
說完之後帶著人大踏步出去了。
長春公主看了看西太後,施禮跟在後麵也跑出去了。
“這是要下地乾活呢,您真的有福氣,子孫能知道這樣上進,換成老婆子我夢裡都能笑醒。”
劉姥姥這句話說的誠心誠意,滿臉的羨慕早就表達了出來。
西太後也隻是歎了口氣,“管不了管不了了。”
劉姥姥心想,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吃完飯之後,劉姥姥告辭離去。西太後左等右等派人到田地裡麵催了好幾次,直到錯過了吃飯時間,才見到自家的這幾個孩子回來。
麒麟被姐姐妹妹和弟弟簇擁在中間,一路爽朗的笑著回到了廳堂上。
西太後一看,兩個孫女還好,兩個孫子早就脫了鞋,光著腳,踩了兩腳泥巴回來了。
兩個男孩兒說了幾句,去後麵洗腳換衣服去了,西太後逮著她們姐妹趕快問。
“不是說下地嗎?好端端的怎麼弄了兩腳泥回來了。”
“咱們家地裡麵澆地呢,有一個地方跑水了,那些人在那邊堵口子呢,我那倆兄弟也下地了,跟在一塊兒堵了一會兒。”壽春公主說完又撒嬌地問,“飯菜還有嗎?剛才都餓了,兩個弟弟偏偏都不回來,讓我和妹妹在那邊好等。”
會一會兒擺上一桌席麵,四個孩子一同上桌,兩個男孩更是狼吞虎咽,可見剛才真是出了一把力氣。
邊吃邊說,“以前在書房,師傅說青黃不接是老穀子吃完了,新穀子還在地裡麵長著。今兒才算是見識了什麼叫青黃不接。地裡麵的那些野菜野草就被人挖了去。”好多外莊的人成群結隊的來自家莊子上挖野菜。
白澤把嘴裡的東西嚼下去,“那是他們願意吃野菜,明明有些人家有存糧,卻偏偏要挖野菜回去煮野菜粥。如今野菜都已經絕跡了,真是難為這些野菜了,年年長年年挖,到來年還要長。”
“你說的什麼話,要不是餓怕了,誰扣扣索索的藏的這點糧食不敢吃。不過好在下個月都要收麥子了,到時候我帶著你去看人家收麥子打場揚場,你絕對沒見過。”
白澤在一邊兒點點頭兒,壽春公主也想去,抬頭看了看西太後決定等一會兒再和兄弟們商量,這會兒說出來肯定要被祖母責罵一頓。
西太後看著他們吃飯,在一邊問,“你們等一會兒要乾什麼?不如回去睡一會兒再讀讀書。等到差不多了就回宮去吧。”
長春公主抓著時間插話,“祖母,大哥和二哥說等一會兒還要下地。”
白澤白了她一眼,“對,我們還要去,不帶著你。”
“我回宮告訴母後你欺負我。”
“你去告啊,去唄。想去就直說,偏偏在一邊端著架子,誰慣著你呀。就你這樣的,就不愛和你玩兒。”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西太後趕快安撫。她這一輩子就沒帶過孩子,這才兩三天就覺得精疲力儘。心裡麵想著也彆在這兒住了,趕快回宮吧。
當天就讓人給皇帝送信,晚上全家老小都到了宮裡。
皇帝帶著三個嫡子在西太後跟前說話。
白澤到了晚上是不看書的,把鄒吾放到自己跟前,給他講今天遇到的事。
“……我們今天澆地的時候,發現水漫過一個地方,居然有泡泡咕嘟咕嘟的冒出來……”
鄒吾咽了口水,“……咕嘟咕嘟……”
“對對對,就是咕嘟咕嘟的冒出來,那些老農說下麵肯定有一個耗子洞。”
鄒吾萌萌噠噠學了一句,“耗子洞。”
“對呀,他們就用鐵鍁刨了冒泡的那個地方,裡麵果然有一窩耗子,隻逃了兩三隻,其他的全被我們打死了。有這麼大!這麼肥!”
白澤比劃了一個長度,“有好幾隻大耗子,還有許多小耗子,長得粉粉的。”
“…耗子…”
“那些人還說田鼠可以吃,他們把田鼠打死了帶回家,說是剝了皮去了五臟,肉是可以煮成粥的。”
“肉粥……想吃。”
皇帝聽了有些惡心,從白澤的背後拍他一巴掌,“少在你弟弟跟前胡說八道,往後他要是去吃田鼠肉粥,我找你算賬。”
又對錢升說,“給小五端一碗粥過來,看他饞得口水又流下來了。”
到了琳琳跟前,琳琳讓三個兒子站成一排。
“我跟你們說,往後你們誰要敢試吃些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東西,我知道了,讓人打斷你們的腿。”
麒麟和白澤答應了一聲,白澤指指旁邊的弟弟,“母後,您當初就應該給弟弟取個名字叫饕餮,饕餮是龍的第五子,他在我們兄弟排行裡麵正好是第五,平時見什麼東西就想吃,這名字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再般配不過了。”
琳琳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少在這邊胡說八道,你小的時候見什麼也吃什麼,不吃東西怎麼把你養這麼大的。就不會學學你哥哥,安安靜靜的多好。”
皇帝站起來,摸了摸白澤的腦袋。叫上麒麟,父子兩個去琳琳的書房說話去了。
白澤看父皇和哥哥走了,厚著臉皮蹭過來,挨著琳琳坐下來。“母後你也給我一個小莊子吧,我保證跟哥哥一樣上心。”
琳琳想了想,“可以是可以,需要再過兩年現在你出門,你這麼小出門了,你父皇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白澤趕快抱著琳琳的胳膊,“母後你真是太好了。”
鄒吾也擠過來,“母後……”
皇帝和麒麟父子兩個到了琳琳的書房裡麵。舉目看去,這裡處處都能彰顯出主人是女性。
椅子上放著兩三個軟軟的引枕,放在一邊的茶蓋碗兒上描繪的全是一些花卉。更彆提硯台筆架筆洗簾布,就連香料也帶著一股甜香。
在書房裡麵伺候的是一個叫做綠綢的大宮女,端了兩杯茶過來放在他們父子跟前,調亮了蠟燭退了下去。
皇帝先發問,“你最近也看了不少地方,覺得如何?”
“往日那些老大人都吹捧現在是太平盛世,兒子以前也覺得如此。可如今看著京城附近的百姓,覺得離盛世兩個字還差得遠。充其量也隻是太平。”
“怎麼說?”
“就拿今天來說,上午看見有許多老幼相扶在田中挖野菜,兒子也跟他們交談過,有些確實是因為家中田地少不夠吃,有些家中雖然還有一些存糧,但是就怕下個月的收成少,想著萬物萌發,隻要野菜長出來了就先吃這些沒主的東西。糧食放著,萬不得已的時候再動用。
簡而言之是窮怕了。”
皇帝點了點頭,“有這個理兒,你接著往下說。”
“祖母那個莊子挨著咱們家的一個小作坊,那作坊裡麵產的最多的還是一些豆腐,豆芽腐竹肉脯,兒臣聽說周圍幾個莊子的人都去咱們作坊裡麵乾活,也聽管事們說,像那些不要的豬骨頭什麼的也都讓百姓拿回去熬湯喝。可是今天他們連一隻田鼠都不放過,可見吃肉的時候少,吃素的時候多。要是吃肉吃多了,誰還在乎那一點肉。”
“讓人吃飽穿暖已經是太平盛世了,至於人人都有一口肉吃……彆說咱們祖宗,往前推一千年也沒有一個聖明君主能做得到。”
麒麟歎了一口氣,“兒子也不敢想彆的,隻是今天的事情看了有些傷懷罷了。”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小著呢,想得多了不長個兒。今天你的師傅來跟朕說,你最近上學有些三心二意,這是怎麼回事?”
“並非是兒子三心二意,而是兒子問的多了,他有些答不上來,就覺得兒子讀了閒書移了性情。兒子問他,月為何會有陰晴圓缺?為什麼要四季輪回?為什麼咱們這裡一年隻能種兩次莊稼,而到了南方那些莊稼卻可以一年三熟?”
皇帝心想這問題問的刁鑽,那些老夫子肯定答不上來呀。
“術業有專攻,這個事兒你問他們有些不合適。”
麒麟又說,“他們跟我說咱們這裡是□□上國,以前聖人在此躬耕,我問他們,當年聖人躬耕的時候,是不是也遇到過旱澇之事,既然是聖人,為什麼還要降天災呢?”
皇帝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心想這一下子那些老夫子們往回圓都不圓回來了。
心裡麵也有些莫名的驕傲,看我兒子多厲害,那些老頭子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皇帝自覺也回答不出這樣的問題,就換了一個話題,跟兒子接著往下聊。
“你舅舅前幾日入場了,昨天剛考完出來,再過幾日就要放榜了,看你舅舅的名次如何吧?”
麒麟剛把這件很多人關注的大事兒想起來,“兒子忙起來都忘了舅舅科舉的事兒。想來今天那些老大人們應該批出一些考卷了,父皇沒有先睹為快嗎?”
皇帝搖了搖頭,“到時候一起再說,我聽說你舅舅的學問不低,說不定能考個狀元出來呢。”
“那等他成狀元了,兒子把這個好事跟母後說說,也讓母後高興高興。”
皇帝點了點頭,聽見外麵的座鐘響了一聲,想著這會兒時間不早了,站起來拉著兒子出了書房。
三年前林如海也是參與過科舉閱卷的,因為今年考生中有自己的兒子,他就被回避在家中閒坐。
今年一開春,小兒子就送進宮當伴讀,目前也隻有早上在宮中,中午吃過飯被送回來接著讀書。
這個時候這小子抓耳撓腮,就仿佛凳子上有一顆釘子紮著他了,有幾份坐立不安。
林如海板著臉嗬斥他,“怎麼還不坐好!”
林皎也不坐了,乾脆跳下凳子,跑到林如海身邊,“爹爹,您說我哥這一次能不能進三甲?”
林如海摸著胡子,他當然希望兒子進三甲,但是這種事不是自己希望就能變成現實的。
“天下人才濟濟,各處都是臥虎藏龍,你兄長雖然在咱們這一片兒是佼佼者,但是江南那個地方才是人才輩出呢。”
“江南讀書人可多嗎?”
林如海點了點頭,想著小兒子既然無心讀書,自己心情也不寧靜,正好父子兩個說說話。
“最近幾天不可在你兄長跟前提科舉之事,讓他先好好歇著,放心的睡幾天,前幾天可把他累壞了。”
林皎恭敬聽了,但是隨即又想起一件事兒,“這事兒就算咱們爺倆不說,但是娘親和嫂子那邊兒天天急急忙忙的,不是去這邊拜佛,就是去那邊燒香。就算我哥哥不急,被她們兩個這麼一帶,肯定是要急起來的。”
賈敏帶著兒媳婦兒去各處燒香的事情,讓林如海也覺得有些過於急躁了。
就問在一邊站著的管家,“太太和大奶奶還沒回來呢?”
管家答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把姑娘請過來一塊說說話。”
管家出門去了,過了一會兒林如海看到女兒舉著一把團扇擋在頭上,慢慢地走了過來。
一家三口人在書房說話,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邊院子裡麵嘰嘰喳喳全是婦人的說話聲。
林如海還想著賈敏就該回來了,果不其然,賈敏喜氣洋洋的回來了。
林如海看了之後不僅有些好笑,“難不成外邊的那些大師們跟你說咱們兒子榜上有名?看把你高興的。”
“咱們兒子肯定榜上有名,我所求的也不過是狀元榜眼探花。”
“還是要謙虛謹慎一些才是,叫我說你明天就不要出門了,先在家裡麵歇兩天吧。”
“不用老爺說,我明天也不會出門兒,老爺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這麼高興嗎?”
林如海搖了搖頭,看兩個孩子,“你們也猜猜。”
林皎先猜,“娘親是路上撿到好東西了。”
這麼一說,滿堂哄笑。賈敏伸著手指頭點了一下他的小腦門兒,“到底路上有什麼好東西才能讓我彎腰去撿,就是跟前放了一塊黃金,我也不多看一眼,”
林黛玉問,“可能是今天那些**師們說我哥哥高中了。”
賈敏搖了搖頭,“科舉這事兒三年考一次,這一次考不中,我兒子還年輕呢,下次再考。我今天遇到的這件事兒比你哥哥高中還要更喜慶幾分。”
林如海捏著胡子想了一會兒,“你是不是在路上碰到宮裡的人,聽到了關於咱們家娘娘的信兒了,難不成娘娘又有了身孕?”
賈敏喜上眉梢,“雖然沒猜中,但是也差不多。不是咱們娘娘有喜事兒啊,是咱們兒媳婦兒有喜了。”
這麼一說,滿屋子的氣氛頓時變得高漲了起來。
林黛玉站起來,“我去看一看大嫂子。”
林皎跟著起來,“我去賀一賀大哥。”
姐弟兩個手拉著手飛快地出了書房,一轉眼就看不見背影了。
林如海這個時候仍然在夢中,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假的?”
“你不是有一個姓江的師弟,前幾天從外地回來,來咱們家拜見過的你還記得嗎?”
有這回事兒,林如海還趕快點了點頭。
“這一位江大人有一個叔祖今年九十多歲了,以前出家做了道士,隨著老道士學了一手岐黃之術,平日隱居在山林裡麵,這一次回京城是為了給江大人的另一位叔祖瞧病。
路上我們正好遇見,江大人的夫人在,我們說了幾句話,我想著這是一個老人家了又是長輩兒,年紀又那麼大了,沒什麼可避諱的,我就帶著兒媳婦兒下車拜見,誰想兒媳婦兒一出來,這老人家一眼就說‘這是有身孕的人了,不要輕易勞動。’”
林如海歡喜不儘,“以前讀過扁鵲見齊桓公,扁鵲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齊桓公得了什麼疾病。想來這位老人家也是一位神醫了。”
“我起初還不相信,後來帶著兒媳婦兒走到一處藥鋪,請那裡的坐堂大夫把了脈,真的是有了,隻不過月份淺不知道罷了。”
林如海站起來,“親家老太爺還沒動身,這是要等著咱們兒子科舉名次,趁著還有幾天功夫,你往老太爺的行李裡麵多放些東西。這是一件喜事兒,我去給他們家老太爺請安,順便也報喜。”
賈敏應了一聲,帶人去了庫房,看著那些好東西路上攜帶方便的收拾出來,又想著如今兒媳婦有身孕了,管家的事兒慢慢的交給她,自己在勞累一年,等明年這個時候就能抱孫子了。
林皓最近幾天高興得差點兒把嘴角咧到耳根子後麵。對自己這次的科舉成績也沒前幾天那麼在意了。
倒是林如海,雖然高興家裡麵將要添丁進口,但是還覺得兒子這次科舉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