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前院的廳堂裡麵, 林皓進去之後,穆蓯站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 小弟進去拜見一下嶽父, 請兄長前麵帶路。”
要是放在剛才, 林皓就領著他去後院了,但是現在林皓卻微微一笑,“先不著急, 等吃完飯再去拜見也是一樣的。”
穆蓯就覺得這樣有些不合適,“來了是要先給長輩兒請安的,哪怕不能親自拜見, 在院子裡麵問安也是可以的。”
林皎也跟著站起來了, 不知道大哥這會兒為什麼攔著,嗡聲嗡氣地問了一句, “是不是爹爹這會兒不舒服?”
“爹爹那裡沒什麼不舒服,就是老人家這會兒挺生氣的,剛才你二姐姐哭著回來了,世子爺, 您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穆蓯心裡麵喊了一聲冤枉, “隻是玉兒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做了一些不吉利的噩夢, 夢見了……”他扭頭看了看林皎,要是說夢見林皎死掉了,不知道這小舅子會不會因此生氣。
“總之不吉利就是對了,她每一次醒過來之後總是哭濕了半邊枕頭……”
說完之後,進家兄弟兩個對視一眼, 林皎也不相信這個說法,“騙騙其他人也就算了,騙我們兄弟這說法可是有些不夠呢。”
一腳踩在凳子上,順手把自己的袍子撈起來掖在腰帶裡麵,“來來來,姐夫,您在這邊做好,咱們好好說說,您可不能說我們平白無故的對你怎麼怎麼了,你要知道我們也是讓你說話解釋了的。”
林皓並不攔著林皎,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兒,心想就應該讓弟弟給他點顏色瞧瞧。至於剛才媳婦兒在外邊囑咐儘量動嘴不可動手的事兒,已經忘到了天邊兒。
穆蓯雖然是個讀書人,早些年的時候也是練過武功的,算得上是文武雙全,但是要和林皎這個武探花比起來還是有些不夠看。
要真打起來,自己可不是他們兄弟兩個的對手。
“兄弟,你坐下咱們好好說,你這可真的冤枉姐夫了,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對你姐姐怎麼樣。”
林皎根本不聽,“彆發誓,弄得跟我們逼你似的,你隻要把這事的前因後果說出來就行了。”
“我剛才已經說完了……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我不跟你說了,我跟大哥說,”轉頭看著林皓,“您是個明白人,來坐這邊,咱們好好說說。”
林皓抱著胳膊走過來,坐下去之後,眯著眼睛對著妹夫打量了一遍兒,“我就是個明白人兒,所以我就能理解你,偷人這事兒不丟人,也隻是挨一頓打罷了,打完之後要放在人家家裡,說不定還能接著做親戚,要放在我們家家裡……”
林皎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大哥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乾嘛,打了他,咱們去把姐姐的嫁妝拉回來,外甥跟外甥女兒也不必送他們家,咱們家不缺吃不缺喝照樣能養著孩子。”
又揮舞了一下拳頭,“彆以為你們是王府就怕你們了。”心想著過幾年你到頭兒了,你兒子也做不了王爺了,太上皇早削了你們了,現在也就有一個王府的空名頭兒,跟一個白板沒啥兩樣,你小子要想當官,也要老老實實一步一步考出來。
林皓在一邊拍了一下穆蓯的肩膀,“我弟弟是個混人,你彆跟他一般見識,他說話難聽了一些,但是最後咱們要撕破臉也隻能如此。”
“我剛才說的是真話,要不然的話我跟玉兒我們兩個對口證。”
林皎在一邊兒又吼了一聲,“萬一要是她不按你說的給你圓回來,你回家欺負了我姐姐,關著她不給吃不給喝,甚至還讓人對她動手怎麼辦?”
穆蓯覺得這兄弟倆都不是明白人,“彆說了,我看今天這飯吃不成了,我出去咱們找一個妥當的人一塊坐下來說說。”
林皎出手按著他的肩膀,“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大哥,沒幾個人敢自曝其短,說不定咱們真的冤枉他了。”
林皓挑了一下眉頭,穆蓯猛的一拍桌子,“就說你們是冤枉我了,你們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玉兒的陪房,問問玉兒,問問我們家的孩子……”
外邊兒進來了一個丫鬟,端著幾盞茶上來,把茶杯放下去之後對林家兄弟兩個說,“太太說要在後院正房見姑爺,又說要是兩位爺和姑爺說好了話就請到後麵去,若是沒有說好話,等說完了再到後邊去也不遲。”
林皓就讓自己兄弟陪著妹夫先到後院去,得知了妹妹就在老父親跟前,拔腿就到後邊去了。
林皓急匆匆地闖進屋子之後,看到妹妹又低著頭擦眼淚,不僅心火旺盛的燒了起來,但是他做官這麼多年了,臉上紋絲不動,“爹爹,妹夫想要來給你請安,問問您這邊見不見?”
“都是自家人,客氣這麼多乾什麼?趕快把你妹夫請過來。”
林皓聽見林如海這麼說,似乎沒什麼火氣,又看到妹妹剛才正在擦淚,這個時候也不出去了,問林黛玉,“進門的時候看見妹妹擦眼淚了,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妹妹隻管跟大哥說,這會兒也沒彆人,跟大哥說了大哥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