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世子頓時高興了。
“好好好,到時我們一起去。”寇世子期待不已,“彆怕,一家不收你,我們就去另一家,西南那麼多書院,不愁找不到願意收我們的!”
他說到興起處又牽扯到身上的傷處,不免又是一陣齜牙咧齒。
薑若皎無奈道:“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吧。”
“小傷而已,又沒傷筋動骨,躺上幾天就好。”寇世子明顯已經被打出經驗來了,語氣輕鬆得很。至少在薑若皎麵前,他一點都不想表現得太慫。
薑若皎出了平西王府,去尋柳先生說起外出求學之事來。
她哄寇世子出去讀書,一來是想讓他遠離狐朋狗友,多交些良朋益友;二來就是想讓他學些經世致用的學問,往後能夠學以致用就最好了。
柳先生得知薑若皎的婚事時也是震驚與擔憂,現在寇世子夜宿拂柳樓的事鬨得滿城風雨,她心裡挺替薑若皎不值,甚至覺得平西王太妃這事做得很不地道。
聽了薑若皎的打算,柳先生就知曉她隻想著怎麼把寇世子掰回正途了,根本沒考慮什麼情情愛愛。
這樣也好,不去指望什麼,也就不會因情受傷。
柳先生在心裡歎了口氣,終歸沒有在婚嫁之事上勸說什麼,給薑若皎講起西南的三大書院來。
除去州學這個官辦學校之外,西南還有三家有名的書院,分彆是黎山書院、鷺江書院和鶴慶書院。
其中黎山書院和鷺江書院聽名字便知道坐落於哪裡,鶴慶書院則是由當世大儒鶴慶先生一手創辦的,三大書院呈三足鼎立之勢,每年還會通過各種各樣的跨院活動相互交流。
要論名氣之大、水平之高,首選肯定是鶴慶書院,且鶴慶書院位於西南與東南交界地,水陸交通都十分便捷,不僅招收了來自各地的學生,還招收了來自各地的夫子,屬於方方麵麵都很強、擺在全國都排得上號的書院。
可惜正是因為鶴慶書院名氣這麼大,所以他們招生也很嚴格,並不是你有權有勢就能進,還得靠自己的實力考進去彆人才收。要是負責入院考核的夫子們不點頭,任你天皇老子來了也彆想進書院!
“你與世子都不在他們平時會鬆口的招生範圍,穩妥起見還是選擇黎山書院和鷺江書院比較適合,要不然很可能會碰壁。”柳先生客觀地給薑若皎提供自己的建議。
如果薑若皎生為男兒且自己去報考的話,柳先生二話不說就給她寫舉薦信了。
可薑若皎是女孩兒,還要捎帶上寇世子,那即便她寫了舉薦信怕也收效極微。
鶴慶先生雖不怎麼管事了,卻還是穩穩地坐鎮於鶴慶書院之中,底下的人誰都不敢隨便給人開後門。
就算是平西王親自開口,鶴慶先生也不一定會給這個麵子,畢竟鶴慶先生一直都認為藩王坐大是天下大亂的根源之一。
當年沒能把藩王的權力全削掉,是鶴慶先生心中極大的遺憾!
薑若皎聽完柳先生的分析,沉吟著抿了兩口茶,才說道:“我還是想先去鶴慶書院試試。”
她要是不知道平西王的決心也就罷了,既然知道西南將來可能要麵對王師,那麼最適合的選擇就是鶴慶書院。
那裡人才最多,教的學問最有用,最適合為以後的事打基礎。哪怕寇世子學不進去,她也可以學上一二,以備不時之需。
要是能拉攏些人當以後的班底,那就更好了。
相較之下,黎山書院和鷺江書院比較偏向傳統的書院,教的都是純粹的書上學問。
不是說鑽研書上的學問不好,隻是對於眼下的情況來說屬於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潛心研究經義!
柳先生見薑若皎神色堅定,研好墨給她寫了封舉薦信,讓她帶過去試試。
柳先生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有主見的學生,我也不多勸你什麼。不過你既然認我這個老師,那日後有什麼事就不要一個人扛著,我這裡你隨時都能來,哪怕隻是來尋我說說話也好。”
對上柳先生溫煦的目光,盤桓於薑若皎心頭許久的不甘與憤懣儘數散去。
即便找了足夠多的理由說服自己接受,她終歸還是有些不甘心的,不甘心就這麼嫁給一個自己沒想過要嫁的人。
隻是這世上同樣有許多對她好的人、許多讓人高興的事,哪怕有再多的不如意,她還是想好好地把日子過好,不讓她們為她擔心。
若有能力的話,她也會傾力維護好現在的太平安穩,不叫她們遭受半點苦難。
她知道那不容易,所以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不該浪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