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皎回到食肆後忙活了小半天,很快收到了來自寇世子的信,中心意思是“你為什麼不來看我你都來平西王府了為什麼不來看我雖然我沒有特意等你很久可是你怎麼能不來看我”。
薑若皎看著寇世子憤怒之下寫得很有些龍飛鳳舞氣勢的字,倒覺得他在書畫上確實有些天賦。
隻是這寫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薑若皎給寇世子回了封信,說明自己在為去鶴慶書院做準備的事,並表示太妃那邊會和鶴慶書院打招呼,他們很快就能當鶴慶書院的學生了,讓他也做好準備。
這封回信送過去沒多久,寇世子那邊又送來第二封信,內容還是和第一封信差不離:你為什麼不來看我?雖然我也不是很想見你,但是你必須得來看我。
薑若皎:“…………”
薑若皎無法,隻得帶上兩籠剛蒸好的點心又去了趟平西王府。
寇世子還是慘兮兮地趴在床上,見了薑若皎後兩眼一亮,隻不過又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得很期待薑若皎過來的模樣,趕緊又把翹起來的尾巴收好。
他繃好止不住上翹的嘴角,好奇地看向薑若皎手裡提著的食盒:“你帶了什麼好吃的給我?”
薑若皎道:“今天店裡剛好蒸了些軟香糕,順便給你帶些。”她坐到床沿的繡墩旁,打開食盒取出剛新鮮出爐的軟香糕。最近天氣有些悶熱,軟香糕略加了些薄荷調味,吃著軟甜香糯,還有絲絲涼意,一點都不會膩。
寇世子是個愛挑剔的,鼻子動了動,嗅著覺得還不錯,嘴裡卻還是說道:“隻給我帶店裡賣的糕點,都不是專門給我做的,你可真沒有誠意。”
薑若皎覺得他這張嘴就是長來氣人的,索性取了塊軟香糕直接塞他嘴裡去。
寇世子冷不丁被人投喂了一塊軟香糕,本來想吐出來表示自己堅決不吃,舌頭上的味蕾接觸到那軟糯可口的軟香糕後卻有了自己的想法,差遣著他的嘴巴把整塊糕點嚼巴嚼巴給吞了。
可惡,怎麼這麼好吃。
寇世子眼巴巴巴地等著薑若皎給他投喂第二口。
薑若皎才懶得搭理他,把整盤軟香糕推到他麵前讓他自己吃。
寇世子心道,就知道不能指望這母老虎溫柔體貼,她投喂他就是為了堵住他的嘴!他饞蟲被勾起來了,也不在意自己動手,呼啦啦地就把整盤軟香糕吃得乾乾淨淨。
薑若皎見他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又讓他抓緊時間準備準備,爭取等鶴慶先生那邊點了頭他們就可以立刻出發。
寇世子吃得肚子飽飽,沒再沒事找事,連連應道:“我知道了。”
薑若皎起身拎著食盒走了。
薑若皎前腳剛走,盧氏後腳就過來了,還帶著廚房剛熬好的補湯。她見寇世子趴在那兒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好極了,不由奇怪地問:“瑞哥兒,怎麼這麼開心?”
寇世子聽他娘這麼問,立刻得意地說道:“剛才薑若皎來看我了,她還給我帶了她做的軟香糕!娘,我已經吃飽了,午飯就不吃了。”
盧氏見到他這歡喜勁,放下補湯坐下說道:“你既然這般喜歡她,前頭怎麼又跑去那拂柳樓過夜?”
那天她聽興福回來稟報兒子要夜宿拂柳樓的事,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想派人去把兒子喊回來,又怕兒子鬨騰起來反而鬨得人儘皆知。
結果就是她心神不寧被丈夫發現端倪,氣得丈夫當場派人去拂柳樓堵人,最後還是鬨得滿城風雨。
寇世子自認為自己已經與薑若皎說清楚了,他們現在又和好了,所以信誓旦旦地說道:“都是誤會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他說完又有些不對,立刻一臉驕傲地補了一句,“我也沒有很喜歡她,也就是她特意來看我,我才理理她而已。”
至於他自己早前是怎麼寫信去譴責薑若皎的,他卻是一句都不和盧氏提。
盧氏見他這副自以為把心思藏得很好的模樣,一時無話可說,隻得督促他喝補藥。她在旁勸說道:“你真要喜歡那明月姑娘就把人納進門,以後不要在外麵亂來,外麵什麼人都有,萬一著了彆人道就不好了。”
寇世子一聽盧氏這麼說,又想起薑若皎也說過同樣的話。他都快把這事忘了,一被盧氏勾起記憶又滿心的不舒坦,倒寧願薑若皎臭罵他一頓!
寇世子氣呼呼地說道:“我才沒有喜歡那什麼明月,娘你不許再提這事兒。”
隻要誰都不提,這事兒就過去了!
盧氏隻當寇世子是得手了覺得沒趣,心裡雖不甚讚同,卻還是免不了偏心自己的兒子:少年人愛風流也沒什麼錯,隻是在外頭快活快活罷了,也沒打算帶回來鬨得家宅不寧,算不得什麼大事。
“行,娘不提了。”盧氏應了下來,又催他趁著補藥還沒涼透趕快喝了。
寇世子最不樂意喝藥,可抵不過盧氏在旁看著,隻得把眼一閉咕嚕嚕地把滿碗補藥喝完了。
不想也不知是不是補得太厲害,這天夜裡寇世子上半夜渾身燥熱不說,後半夜還開始做起夢來了。他夢見自己把薑若皎堵住了巷子裡,她一本正經地讓他不許亂來,他哪裡愛聽,當場就亂來給她看……
天還沒亮,寇世子就醒了,感覺哪哪都不對。
他莫名想起以前隨手翻過的話本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插圖。
那會兒他看到上頭的人親來親去,隻覺得無聊透頂,瞧著一點意思都沒有,怎麼會有人喜歡看那種東西?可現在他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琢磨要是當真堵著薑若皎親上去也不知會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