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皎笑道:“是師兄你們時常去看望陳夫子,讓陳夫子想開了而已。”
難道日積月累的好,還比不上一碗熱粥不成?應當是恰好在這一天、這一時刻,陳夫子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了,所以才打起精神多吃了一碗粥。
其他人卻頗為讚同柳春生的話,紛紛說道:“不管怎麼樣,薑師弟都是個福星。我們來了這麼多次,也比不過薑師弟你來這一次。”
他們還七嘴八舌地誇起薑若皎的手藝來,他們平日裡聚會也會自己做點吃的,隻是做出來也就是能吃的水平而已,遠沒有薑若皎這樣的好廚藝。
要知道薑若皎這是拿著最常見的食材變著花樣做出好幾種好吃的吃食!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薑若皎也一樣。她笑著聽了一路誇讚,彆過柳春生等人獨自回青雲舍。
眾人看著薑若皎往青雲舍那邊走,又好奇地讓柳春生把薑若皎的文章給他們看看。他們現在已經接受薑若皎這個新朋友,自然想多了解了解薑若皎的才學,往後相互討論起來心裡也能有個底。
柳春生道:“我回去取來給你們看看。”
另一邊,薑若皎回到青雲舍,卻見寇世子在庭院裡借著餘暉舞劍。他們這些勳貴子弟平日裡都戴著佩劍,隻不過大多數人都隻是做裝飾用,寇世子耍起劍來倒是像模像樣,看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薑若皎頓住腳步,停在不遠處看寇世子把一套劍法耍完。
寇世子收了劍,看了看薑若皎,又看向她空蕩蕩的腰間,興致勃勃地問道:“你沒有佩劍,是不是不會使劍?”
“對,我不會,我們尋常百姓家哪裡用得起劍?”薑若皎奇道,“世子怎麼突然舞起劍來了?”
寇世子道:“下午交了幾個朋友,和他們耍了一會,覺得得再練練。”他明顯是耍劍耍出了興頭來,拉著薑若皎要給她補齊讀書人的家當,“回頭我叫人給你捎一把過來,到時我教你使!”
薑若皎遲疑地道:“我這個歲數才開始學劍,怕是有些晚了。”
寇世子還像模像樣地勸說起來:“隻要願意學,什麼時候學都不算晚。”
薑若皎朝他綻開笑顏:“那我先多謝世子了。”
寇世子見她做男孩兒打扮,笑起來卻依然讓他有些暈陶陶的,不由問道:“你方才去哪了?我回來都沒看見你,虧我去吃飯時還想叫上你,結果你連影都不見。”
薑若皎道:“我與柳師兄他們一起去見了陳夫子,借陳夫子的灶頭熬了鍋粥,已經吃過了。”她與寇世子說起陳夫子的情況,說這位陳夫子就是那楊峰清的老師。
寇世子聽她又去找柳春生,還結識了不少彆的老生,心裡老大不快活。
可薑若皎態度坦坦蕩蕩,明顯隻把柳春生他們當師兄看,他根本沒法挑刺。
怪隻怪他一開始沒想清楚,平白無故給薑若皎添了這麼一大堆“師兄”。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他要是不許薑若皎留在鶴慶書院,薑若皎就不會這麼開心地朝他笑了,說不準還得在他麵前哭。他一向最看不得身邊的人哭,可不能有機會讓薑若皎發現這一點!
寇世子哼道:“我和人去吃飯時想著你,你和人去吃飯時卻沒想著我,你是不是沒把我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裡?”
薑若皎道:“我們以後應當是要分齋的,哪能每次都湊一起吃?往後碰上課不多的日子,我們再一起做飯吃就是了。”
寇世子也就是心裡不痛快想找找薑若皎的茬,倒也不是非讓薑若皎天天陪他去吃飯不可。
他今天發現書院裡同齡人非常多,交朋友也很容易,一整個下午都過得十分快活,到了飯點完全可以呼朋喚友去吃飯!
兩人就吃飯問題達成一致,薑若皎便引寇世子去書房給平西王太妃她們寫家書。
現在已經是盛夏了,楊峰清被判秋後問斬,時間已經不多。
薑若皎今天說得少聽得多,大部分時間都在收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經過這兩天的打聽,她對京城那邊的局勢有了一定的了解,心裡也有了個粗淺的計劃,準備在信裡給平西王太妃講一講。
至於可不可行,那就看平西王太妃她們的判斷了。
寇世子想到要給他爹寫信,臉就垮了下去,坐在書案前冥思苦想,不知該和他爹說什麼,索性先給他祖母和他娘寫了封報平安的信。
對上兩個疼愛自己的長輩,寇世子寫起信來就順手多了,刷刷刷就是一大串自己在鶴慶書院的見聞。
薑若皎與寇世子分坐兩邊,抬頭見寇世子寫得起勁,也飛快地將要送回城裡的幾封信寫好。
想到陳夫子那槁木死灰般的模樣、想到楊婆婆殷殷托付自己帶到書院的那雙新鞋,薑若皎在心裡歎了口氣。
希望可以救出那位楊師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