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皎回了食肆, 與清平研究小半天新菜,吃過午飯便與寇世子一同回書遠去。
日子又歸於平靜,薑若皎依舊每日聽講, 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變化,隻是從邸報日漸增加的厚度來看, 外麵的形勢確實非同一般。
由於薑若皎每天定時前去校勘館查閱邸報, 與校勘館那邊的人都混熟了,七月底校勘館有了空缺, 他們第一時間就想到薑若皎。
薑若皎走馬上任, 跟著前輩們一起整理每日送到校勘館的邸報與各方消息,順便組織人手謄抄出來給鶴慶先生他們送去。
書院不會有意磋磨學生,就算成了職事生員任務也不會太重,薑若皎用空閒時間輕輕鬆鬆地乾著校勘館那邊的事, 不時借著送信的機會與岑夫子他們討論一番, 對外頭的各方勢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比較讓薑若皎驚訝的是, 岑夫人學識不亞於岑夫子,岑夫子講學時所提及的許多內容都是他與岑夫人探討出來的。
薑若皎對這位因病不能行走的岑夫人十分敬佩, 每次到岑夫子家送邸報都要與岑夫人聊上幾句, 弄得岑夫子對她非常不滿, 覺得她莫不是要來勾搭他愛妻!
薑若皎瞧著岑夫子那警惕的模樣,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寇世子。
寇世子也忙, 他現在就像是魚入大海,自在得不得了,跟著岑宣他們漲了不少見識。
每次他學到什麼新東西、發現什麼新問題, 就要寫到信裡和他爹說道一番, 有時是為了炫耀,有時是為了趁機批評批評他爹。
至於回信被他爹罵這種事, 寇世子在察覺他爹打不著他以後就一點都不在意了,樂此不疲地通過寫信對他爹逼逼叨叨。
薑若皎起初還擔心他們父子之間的嫌隙會不會更大,後來看平西王給寇世子的回信也越來越長,她也就放下心來。
父子間能把話說開了,可能比以前那種非打即罵的關係強上許多。
到八月初,寇世子的兩個狐朋狗友也考進了鶴慶書院,一個是會養狗的,一個是會養鸚鵡的,家世都不差,隻是以前愛犯渾,和寇世子他們臭味相投。
後來汪家出了事,他們被逮回家好生改造了一番,現在被塞進鶴慶書院來追隨寇世子的上進腳步了。
寇世子碰上故交,新朋友老朋友齊聚一堂,自然十分快活。
不過私底下兩個狐朋狗友和他提及了汪鴻才的事,說是汪鴻才出發當日他們偷跑出去給汪鴻才送行了,感覺汪鴻才挺冤枉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寇世子說道:“我們好好讀書上進,等他回來了也能提攜他一二。要不然我們現在這鳥樣,什麼話都說不上,想幫忙都幫不了。”
兩個狐朋狗友聽他這麼一說就放下心來,大夥從小打到差不多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要是寇世子說翻臉就翻臉,就算是家裡逼迫再緊他們也不大想往寇世子身邊湊了。如今聽寇世子是做這樣的打算,他們才恍然大悟,點頭說道:“既然世子你都有這樣的決心了,我們肯定也不會落下!”
寇世子本來對昔日這些狐朋狗友是有點慚愧的,把話說開以後就舒坦多了,約他們一起到青雲舍吃酒,順便認認嫂子。
現在寇世子自覺與薑若皎的關係好到不行,自然不會再在狐朋狗友麵前繼續嘴硬,明說要他們以後對薑若皎尊敬點,要不要被薑若皎教訓了他可不會幫腔。
兩個狐朋狗友對視一眼,都覺得薑若皎可真了不得,居然把寇世子給收服了。
以前他們跟著汪鴻才起哄大多都是圖個熱鬨,寇世子親自開口要他們認嫂子了,他們馬上就老實了。瞧這架勢,以後薑若皎可是能吹枕邊風的,他們哪能再像以前那樣放肆!
薑若皎從校勘館那邊回到青雲舍,就見寇世子外帶了一堆酒肉,張羅了一大桌子菜不說,還捎帶回來兩個臉熟得很的狐朋狗友。
沒等薑若皎反應,那兩狐朋狗友就齊刷刷地開口喊人:“嫂嫂!”
薑若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