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要去參加分齋考核,兩人一同回了青雲舍,早早地睡下了。
翌日薑若皎天還沒亮就早早醒來,聽見了外頭比自己還早的鳥啼聲。她起身梳洗了一番,對著鏡子戴上襆頭,隻覺鏡中的自己活脫脫就是個少年郎。
薑若皎去廚房熱了些昨天放在井裡冷藏著的米糕,準備隨意早飯應付一下就完事,等傍晚下學再出去添些柴火和新鮮食材回來。
寇世子看到早飯是昨天剩下的米糕,而上有些嫌棄,嘴裡還嘀咕道:“以前我們家的吃食可從來不會放到第二天。”
薑若皎道:“我聽聞王爺行軍打仗時與士兵同吃同住,莫說是隔天的食物了,就算是背了一路的乾糧,王爺也會跟其他將士一起吃。”
王府自然不會讓堂堂世子吃隔夜的食物,不過平西王這些年征戰在外卻從不會挑揀衣食問題,所有將士對這位本應錦衣玉食的天潢貴胄心悅誠服、甘願被他驅使。
哪怕薑若皎以前從沒想過能嫁入王府,對平西王這位常年浴血沙場的西南之主也是十分敬服的。
平西王帶著那麼多將士浴血奮戰,不惜馬革裹屍還,為的都是保護邊境、保護百姓,她們平時得以過著安穩寧定的日子,心裡自然感念他們的付出與犧牲。
寇世子跟他爹不太對付,不太喜歡聽他爹的光輝事跡。見薑若皎明顯十分崇敬他爹,寇世子不免酸溜溜地說道:“你倒是什麼都聽過。”
薑若皎知曉寇世子對於時常挨打這件事並不服氣,又有汪鴻才他們在中間煽風點火,父子之間隔閡頗深。
薑若皎道:“王爺也是很看重你的。他隻你這麼個孩子,過去又沒當過父親,不知道該如何和你相處也很正常,你應當多包容包容他才是。”
寇世子還是頭一回聽到這麼稀奇的說法。
一想到他爹那張不怒自威的老臉,他就很難想象薑若皎所說的“包容包容”是怎麼個包容法。
寇世子一臉的敬謝不敏:“莫不是要我挨了打還要朝他撒嬌賣好不成?我可做不來那種事。”
薑若皎道:“如今他又不在這邊,哪裡能打你?你寫信給王妃她們時順便給王爺也寫一封,信裡多說些正經事,久而久之他便不會把你當小孩子看待了。”
寇世子覺得薑若皎的話很有道理,可又有些為難起來:“我哪有那麼多正經事可寫?”
他就不是那種正經人。
薑若皎道:“我們昨天剛來就得知了楊師兄的事,以後接觸的人多了,知曉的東西肯定不會少。這些不都能寫進信裡去?”薑若皎咬了一口米糕細細地嚼,等寇世子把她的話消化得差不多了,才接著往下說,“你要實在拿不定主意,寫好了可以先給我看看,我給你把把關。”
寇世子心裡頭還是想要得到平西王認可的,越琢磨越覺得薑若皎的建議可行。他說道:“那我們接下來多交些朋友,多了解些東西,免得沒事可寫!”
薑若皎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她和寇世子說起自己的考慮,以寇世子的經義水平,怕是進不了經義齋,不如考去治事齋算了。
寇世子深有同感:“我也是這個想法,我對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沒什麼興趣。”
薑若皎道:“我想考經義齋。”
“不行,你怎麼能不跟我一起!”寇世子想也不想地反對。
“我們要是都去了治事齋,經義齋那邊的事不就沒人去打聽了。”薑若皎給寇世子分析起來,“我們一人考一邊,到時整個書院的事我們都能摸得清清楚楚。”
寇世子還是有些不高興,他想跟薑若皎一塊上課,不想讓薑若皎去和彆人當同窗。
薑若皎仰頭望著寇世子,輕聲問道:“世子莫不是離了我就不行?”
寇世子哪裡能承認自己確實不想和薑若皎分開,他冷哼一聲,說道:“才不是,我怎麼可能離了你就不行,我是怕你一個女孩兒被彆人欺負了去。既然你非要去考經義齋,那你就去吧,到時候被欺負了可彆指望我給你出頭。何況你也就在女子學堂念了那麼幾年書,能不能考上還不一定!”
薑若皎道:“世子昨兒也說了,我們要是什麼都會也就不用來求學了,所以隻是分齋考核的話應當不會很難才是。”
寇世子被薑若皎用自己的話堵了回來,心裡鬱悶得很。可他再鬱悶也沒用,事到如今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薑若皎跑去考經義齋了!
他對經義齋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根本沒法跟過去。
兩人心情各異地用完早飯,帶上筆墨紙硯前去參加分齋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