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皎與寇世子對視一眼, 讓薑映雪在家中好好待著便回了王府。
薑映雪體質偏寒,剛玩過雪,手上冰冰涼涼, 她聽薑若皎分析過形勢,可事到臨頭還是有點緊張, 不知平西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裴徵見薑映雪一臉彷徨, 伸手握住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彆擔心,不會有事的。”
薑映雪手掌一暖, 仰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裴徵。
裴徵和姐姐一樣聰明, 肯定對局勢早有預判,他都說不會有事,那肯定就不會有事。她頓了頓,猶豫著回握裴徵寬大的手掌, 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安寧。
另一邊, 寇世子拉著薑若皎回到平西王王府, 府中上下氣氛都有些緊張。
兩人直奔太妃居處。
平西王太妃神色沉沉地坐在那,聽著樊延說起北邊傳來的急報。
見薑若皎兩人到了, 她招招手讓她們坐到自己身側, 麵上並沒有多少喜色。
薑若皎心頭一跳, 緊張地看向樊延。
莫不是北邊出了什麼意外?
樊延說道:“父王此戰大捷,已被迎入宮中, 初定在大年初一接受禪位、舉行登基大典。”雖然平西王太妃和盧氏母子都還在西南,可眼下最要緊的是早日接過權柄穩住人心,其他事宜慢慢補上就是了。樊延道, “父王命我立即點三萬精兵護送祖母和母親入京, 我覺得應當先把邊防安排停妥才能動身。”
平西王已經帶走大批精兵北上舉事,要是他們再抽掉兵馬北上, 邊防難免會削弱不少,說不準蠻族會伺機興兵越境。
平西王太妃說道:“你考慮得對,既然北邊大捷,我們也不急著赴京。你先把邊防的事安排下去,我們這邊慢慢收拾好行李再北上也不遲。”她欣賞地看著樊延,“以後你們父王將是天下人的君主,不會事事為西南考慮,可我們不能忘了西南是我們的根。”
要不是外麵越來越亂,平西王太妃也不會讚同平西王帶兵舉事。
現在雖然舉事成功了,要考慮的事卻更多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樣隻考慮怎麼行軍打仗。
平西王太妃讓樊延給平西王送封八百裡加急,言明她們徐徐入京的打算。
她在信中還讓平西王早日安穩朝局,自己勻些人過來接人,彆想著把西南的兵卒都調光。
就算要把兵調走,也得調點人回來守好邊境吧?
她這個兒子怕是舉事太順利,高興到有點昏了頭。
平西王太妃看向薑若皎兩人:“我們晚一些再入京,你們沒意見吧?”
寇世子說道:“祖母你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
平西王太妃搖著頭道:“要是我留在西南不走了,你們難道還要留下來陪著我這把老骨頭不成?”
“祖母一點不老。”寇世子道,“要是祖母想留,我們陪著祖母有何不可?京城那邊還沒個定數,要是急吼吼趕過去又被人趕出來就太丟人了。”
薑若皎拉了拉他,讓他彆烏鴉嘴。
平西王太妃聽了寇世子的話卻恍惚了一下。
是啊,京城是什麼好地方?
人到了那裡,很多都成了鬼,到處都是算計,到處都是爭權奪利。
平西王太妃歎著氣說道:“算了,你們兩個小的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吧,你目前是你父王的獨子,這趟京城你總是要去的。”
寇世子沒注意到平西王太妃說的是“目前”,拉著薑若皎就要走。
薑若皎卻敏銳地捕捉到這兩個字。
她見平西王太妃神色不太好,也就沒有多問,起身跟著寇世子離開。
屋裡隻剩平西王太妃和盧氏。
盧氏本也想起身去想想要收拾什麼,平西王太妃卻拉著她的手讓她坐近一些。
平西王太妃說道:“這次去京城,你要有心理準備。”
盧氏這段時間心裡確實有些惶恐,既擔心平西王兵敗,他們舉家都要跟著陪葬;又擔心平西王事成了,很多事她應付不來。
她父母兄長從小寵愛她,就沒想過要讓她當什麼精明乾練的人。
平西王府這樣簡單的後院她管起來已經很熟練了,換成偌大的後宮她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見平西王太妃拉著自己的手這樣親切地說話,盧氏心裡安定了不少。
盧氏說道:“有母親在,兒媳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