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泰帝見她一臉失措,俯身親上那自己未曾造訪過的唇,他早就該這麼親她了,省得她總說出那麼多他不愛聽的話。隻是他一親之下,卻吃到了她唇上的口脂。
為了在宮宴上展現端方嫻熟的一麵,盧皇後臉上唇上都上了妝,味道著實算不得太好。他皺起眉,又把人抱了起來走進內間的浴池旁。
浴池引的是溫泉水,水溫剛剛好。
開泰帝先抱著人坐在浴池邊,伸手取過毛巾洗去她臉上的妝容,弄得盧皇後局促地說道:“陛下先把我放下,我自己來就好。”
哪有他這樣眉毛嘴巴一把擦的?她真怕自己臉上的妝容現在被擦成了鬼畫符。
開泰帝見她堅持要自己卸去妝容,便把她放到一旁,徑直起身脫起衣服來。
盧皇後坐到梳妝鏡前擦去唇上的口脂,心裡想著開泰帝剛才欺上來的那一吻。她們以前雖然洞過房,開泰帝卻不會這樣親她,難道他當真覺得她和表哥有什麼,盛怒之下才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蒼天可鑒,她是真的把林家表哥當另一個兄長看待,哪裡與林家表哥有過什麼舊情?
盧皇後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讓開泰帝這樣誤會下去。
她三下並兩下地把臉上的妝容卸得一乾二淨,顧不得忐忑和害怕,轉身想和開泰帝好好解釋自己和林家表哥之間清清白白。
不想竟一下子對上渾身光裸的開泰帝。
盧皇後何曾見過這樣的開泰帝,她臉上騰地燒了起來,繼而想起他們已經當了這麼多年夫妻,什麼都算看過的,才強忍著沒有轉身跑開。她舌頭有些打結:“……陛下,臣妾與表哥真的沒什麼,我真要與他兩情相悅,當初不早該嫁給他了?”
開泰帝聽她又一口一個表哥,還說什麼“早該嫁給他了”,才剛壓下去的火氣頓時又被點著了。
他單手將盧皇後給抱了起來,俯身親了上去。
盧皇後怕自己摔了,隻能環著他的脖子任他在自己唇舌之間馳騁。
等她回過神來,身上的衣物已經消失不見,兩個人都已身在氤氳的水霧之中。
開泰帝把她抵在浴池邊,沒和以前那樣直奔最後一步,而是邊吻著她邊用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遊轉。盧皇後何曾受過這樣粗/野的刺/激,腦中一片空白,隻能彷徨無措地任由開泰帝擺布……
相比帝後二人的漸入佳境,今兒真正的新婚夫妻卻遇到一點小阻礙。
太子殿下正要拉著薑若皎嘗試他這段時間以來積攢的理論知識,薑若皎卻感覺下腹有些發熱,接下來愕然地發現自己月事來了。
她平時的月事不是這一天,突然遇到這樣的變故她也很茫然,聽說人要是遇到緊張又忙碌的時期,月事可能會提前或者延後,沒想到竟叫她給遇上了!
薑若皎推開太子殿下去洗了個澡換上月事帶,回到內殿就瞧見他們新婚之夜遭挫的太子殿下正一臉鬱悶地盤腿坐在榻上生悶氣。
薑若皎道:“你要是嫌棄我,我就去外間睡一宿好了。”
太子殿下一聽,趕忙跳下床把薑若皎往榻上拉,急急地解釋道:“我不是嫌棄你,我就是覺得老天真壞,淨愛折騰人。”他抱怨完老天,又伸手去揉起了薑若皎肚子,“我娘來月事好像很虛弱,有時候還會疼,你會疼嗎?”
薑若皎本就是詐一詐他而已,聽他連女人的月事都懂,便知他是真孝順他娘。她說道:“我身體底子好,不疼。”
太子殿下覺得她肚子揉起來手感挺好,忍不住多揉了幾下,再次慨歎自己一身屠虎之技無法施展。
太子殿下嘀咕道:“那日我精心繪製的畫冊被沒收了,我就該知道老天不會讓我們這麼順利。這賊老天可真夠可惡的!”
薑若皎湊上去親了他一口。
太子殿下沒辦法,隻得擁著她躺進被窩裡聊天兒。
不過才躺下去,太子殿下又想起他外祖父早前神神秘秘塞給他的木匣子。
剛才他心心念念地惦記著將理論付諸實踐,哪裡有心思打開那木匣子看看裡頭有什麼?
現在實踐夢泡湯了,他就想起他外祖父送的寶貝來了!
太子殿下向來是想到要做什麼就睡不著的性情,一下子又跳了起來,對薑若皎說道:“我們來看看外祖父到底給了我什麼,還說什麼我一定用得上!”
太子殿下跑去扒拉出那個神秘的木匣子,跑回床上和薑若皎一起享受拆禮物的快樂。
他拉開木匣子一看,一下子愣住了,裡頭竟是兩個栩栩如生的小人兒。
兩個小人兒身上許多部位都是可以活動的,且打開匣子時他們是緊密相連的狀態!
太子殿下拿起兩個小人兒,便注意到它們不僅僅是貼在一起而已,它們分明是在演示避火圖上的動作!
太子殿下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卻又控製不住好奇心把兩個小人兒拉開一些,拉開之後又迅速啪地把它們並回原樣。
他滿足了好奇心,才把兩個小人兒放了回去,一本正經地對薑若皎道:“以後我們要是有了女兒,就把這個留給她當壓箱底!”
薑若皎知道盧家外祖父夫妻倆人向來不著調,卻不知道他們竟會神神秘秘地跑來給外孫送這玩意。
她強作鎮定地說道:“行,你把它收好吧。”
太子殿下旺盛的好奇心雖然被滿足了,再鑽回被窩時卻又越發惦記自己的實踐之夢。
他又把手按到薑若皎肚子上,哼哼兩聲說道:“等你月事走了,我一定叫你下不了床!”
薑若皎很沒誠意地應道:“我好害怕啊。”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湊上去狠狠地親了薑若皎一口,才不甘不願地摟著她入睡。
第二日一早,薑若皎夫妻二人早早醒來洗漱完畢,本想早些去拜見帝後。
沒想到開泰帝一大早派人過來傳話,說他今天一早要和人商議政務,盧皇後昨天籌備宮宴又累著了,想來他們小夫妻倆也沒好到哪裡去,索性就讓他們中午再過去請安,彆打擾到盧皇後休息。
太子殿下聽說盧皇後還在歇息,也就沒急著過去。
小夫妻倆一起用完飯,喜得媳婦的太子殿下就帶著薑若皎在東宮裡頭到處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麼想改動的地方。
他興致勃勃地說道:“東宮校場老大了,我倆悄悄在裡頭練好騎射,下回叫岑宣他們大吃一驚!”
薑若皎知他好勝心強,也不打擊他的積極性,點頭表示此計可行。
兩人邊走邊討論要怎麼把東宮改得更符合他們心意,一圈逛下來已經日上三竿。
他們牽著手從東宮溜達去見過太後才轉向中宮那邊。
中宮裡頭沒瞧見開泰帝,隻見著了盧皇後。
太子殿下見他娘眼眶紅紅的,頓時關心地問:“母後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盧皇後本來還有些晃神,聽到兒子關切的問話才回過神來。
昨夜開泰帝在浴池與她做了那種事,又把她抱回龍床上折騰到半夜,以至於早上她都沒能起來,至今身上還像是被什麼東西碾過一般難受。
更要緊的是,今天早上本來該是兒子攜著兒媳來給她這個婆婆敬茶的重要日子,她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轉醒!
盧皇後不知丈夫是不是心中有氣才這樣對她,卻沒法把這種事講給兒子聽,隻得說道:“我如今可是一國之母,誰敢來欺負我?我就是昨天夜裡做了噩夢,沒有睡好。”
開泰帝回來時聽到的就是盧皇後這句話。
他心裡頓時又來氣了。
他自覺昨晚的表現比以前好多了,怎麼到了她嘴裡竟成了噩夢?
開泰帝沉著一張臉走到盧皇後身邊坐下。
盧皇後沒料到開泰帝會沒聲沒息地進來,瞬間就沒了聲音。
太子殿下覺得他爹娘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是哪裡怪。
他隻能牽著薑若皎按照禮數給他爹娘給敬了茶。
好歹是兒子新婚,開泰帝也沒一直板著臉,他和煦地勉勵了薑若皎幾句,留他們下來用午膳。
飯菜陸續上桌,氛圍倒是漸漸輕鬆起來。
過去大半個月兒子都在東宮學禮儀和讀書,盧皇後和兒子一起用飯的次數不多,這會兒難得又見到兒子坐在自己下首用膳,她便用公箸按著兒子的口味給他夾起菜來,說他要是喜歡就點這個禦廚專門給東宮做菜。
為了不讓薑若皎受冷落,她也不忘招呼薑若皎多吃些。
開泰帝見盧皇後一心撲在兒子兒媳身上,臉色又難看起來。她對兒子的喜好倒背如流,可曾注意過他這個丈夫喜歡吃什麼?一看到兒子,她就連個眼神都不留給他了,真是豈有此理!
薑若皎敏銳地察覺開泰帝的情緒不對,她的目光悄然轉到盧皇後身上,不經意地掃見了她衣襟掩映下的紅痕。
雖說他們昨天夜裡沒能順利完成他們的新婚之夜,可薑若皎為了給妹妹挑“啟蒙書”也掃過不少避火圖,對房中之事還是有所了解的。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明白了盧皇後今天早上起晚了的原因。
這樣一看,開泰帝那一臉想把他們扔出去的表情就有了解釋。
……這位陛下是在嫌棄他們兩個兒子兒媳太礙眼。
薑若皎正考慮著要不要暗示太子殿下早些和自己一起告退,卻聽外頭有人請示說有急事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