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仍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
見孫子和孫媳來了, 太後邀他們坐下,拉著薑若皎的手說道:“你讓我盯的事,盯出結果來了。”
太子殿下一聽, 好奇地問:“阿皎讓你盯什麼?”
太後也不瞞著他, 搖著頭說道:“盯著你們東宮那幾個不太對勁的人。”
這段時間小夫妻倆鬨彆扭,不少人都看在眼裡。
有人和盧皇後吹風說盧家表妹和太子玩得好,該給太子找個知心的。
太子妃出身寒微, 脾氣又剛烈, 太子隻守著她一個人多委屈。
盧家兄妹倆也頻繁與太子接觸。
當然, 露出馬腳最多的還是東宮那兩個宮女。
薑若皎上回要處置她們時被太子一鬨, 便與太子不冷不淡地處著,同時也晾著那兩個宮女沒管, 隻私底下托太後派人盯著對方。
要是由東宮這邊來盯梢,不免會讓對方心生警惕,所以薑若皎一麵拜托太後盯著宮內的動靜,一麵安排人手到女子學堂那邊盯著宮外的情況。
這會兒太後這邊應該是發現問題了。
薑若皎道:“勞煩祖母費心了。”
太後道:“哪裡費什麼心。”
她給薑若皎講了盯梢的結果,這兩個宮女許是因為沒受到懲罰,很快沒了最開始的忐忑不安。
風平浪靜地過了一段時間,她們膽子就大了起來, 其中一人還托能出宮的人打聽她家的情況,仿佛想確認什麼。
盯梢的人一路尾隨到這宮女家中, 才發現她家裡人不是得了橫財就是得了舉薦, 不管橫財還是舉薦都能追溯到範陽盧家頭上。
再查另一個宮女家中, 竟也有同樣的情況。
太子殿下在旁邊聽著,隻覺怒從中來, 一拍桌子就罵道:“果然,我就說他們沒安好心!”
太後無奈道:“你都多大的人了, 性子怎麼還這麼急?”
太子殿下道:“難道他們不可恨?”
一想到就是這些家夥暗搓搓找人挑撥他和薑若皎的關係,他就不高興得很,恨不得把他們攆出京城!
薑若皎娓娓分析道:“他們就算是一方世家,可以前太後對我們西南提防得很,絕對不會重用他們盧家的人。那他們是怎麼做到剛進京就把東宮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的?我看他們可能隻是被人推到明麵上來做事的,實際上還有人躲在背後推波助瀾。”
太子殿下聽完薑若皎的分析,隻覺躲在背後的人著實可惡。
太子殿下道:“那怎麼辦?還得繼續忍下這口氣放任他們?”
一想到接下來還要留這些曾經故意挑起夫妻矛盾的家夥在身邊,太子殿下就渾身不舒坦。
他本質上還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一旦喜歡就會很喜歡,一旦不喜歡就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
薑若皎道:“留著也沒什麼用處了,聰明人肯定不會再用暴/露過的棋子。”
太子殿下道:“那把盧家那幾個人抓起來好好審問審問!”
薑若皎道:“你要是貿然行動,不怕母後動了胎氣?何況就算抓起他們來審問,怕也問不出什麼來,他們可能隻會說表妹心悅你,他們收買東宮的人隻是想有更多機會與你相處。你忍心傷害一個真心戀慕著你的可憐小姑娘嗎?”
太子殿下理所當然地道:“怎麼不忍心,她戀慕我又不關我的事,我可沒有和她眉來眼去過,母後說讓我帶他們玩,我才帶上他們的。要是早知道他們會乾出這樣的事,我才不帶他們玩!”
薑若皎想到太子殿下的狗脾氣,忽然覺得他可能還真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
薑若皎道:“那是我想錯你了。”
太子殿下聽她承認自己錯了,心裡美滋滋的。他一臉驕傲地說道:“那是自然,你不能覺得隨隨便便來個什麼人都能把我勾走,要對我有信心。”
薑若皎見太子殿下明顯是說他胖他就喘上了,一點都不想搭理他。
“這次的事雖然查到盧家上麵就斷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獲。”薑若皎道,“至少我們可以確定,背後的人恐怕對宮中情況十分了解。此人習慣躲在後麵操縱彆人,一擊不成可能又會蟄伏許久,我覺得我們也不必浪費時間接著盯她們了。”
太後說道:“是這個理。”
她派人去把尚宮局的人喊來,把各宮的人手從上到下都給篩一篩。
他們一家子人口簡單得很,宮裡就那麼四個人,和廢帝他們的奢靡鋪張截然不同,生活可以說是十分節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