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皎見太子殿下雖然一臉鬱悶,還是表現得心胸十分寬廣,不由笑了起來。她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見見吧。”
太子殿下聽了薑若皎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氣悶不已地換衣裳去了。
薑若皎也去換了身便服。
她見太子殿下換下出行的騎裝後仍是一臉不高興,湊過去親他一口,安撫道:“我們都成親了,你還在意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做什麼?”
太子殿下冷哼道:“便是三五十年後,我也是在意的。”
他知道薑若皎很聰明,從小就很有主見,所以越了解就越清楚當初薑若皎是有考慮過嫁給這些人的。
像樊延、裴徵、清平,都是薑若皎在和他定下婚約前認識的,那時薑若皎根本沒想過要嫁給他,反倒是有考慮過樊延他們。
若非因為種種變故,薑若皎沒與他們走到一起,說不準他就真娶不上她了!
薑若皎與他定親後再認識的柳春生、楊峰清他們,他便沒那麼介懷了,因為薑若皎肯定不會在有婚約在身的時候還對彆人生出什麼心思來。
隻恨他小時候沒有直接把薑若皎偷偷抱回家去,後來又太善忘,沒幾天就把人忘到九霄雲外去!
薑若皎見太子殿下悶悶不樂,也不知該怎麼哄他。
彆看太子殿下一天到晚醋海裡翻騰,他一直以來格外在意的還真隻有樊延和清平兩人。
薑若皎與他們自然沒有過什麼逾矩的往來,不過確實曾經在某段時間覺得可以考慮他們作為夫婿人選。
這種考慮不是出於喜歡,而是出於“適合”。
她確實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對自己的人生有過許許多多的安排,包括早早挑選一個不會攔著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丈夫。
唯獨沒有想過自己會嫁給太子、擁有太子妃這一重身份。
隻能怪太子殿下在這件事上格外敏銳。
薑若皎道:“你若不高興,我以後便不見他了,要見也一定讓你知道。”
太子殿下道:“要你避著不見,倒顯得他真有那麼重要似的。”他抓著薑若皎的手說,“他們本就不怎麼重要對不對?”
薑若皎笑道:“對。”
兩人說話間,就有人領著清平進宮來了。
清平頭發已經長得很長,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出過家的人。
見了薑若皎和太子殿下,清平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又取出兩串佛珠,說是主持他老人家讓他帶來的,一串給薑若皎,一串給太後,都在佛前開過光,可以保佑主人身體康健。
薑若皎命人把佛珠收下,才問起清平怎麼獨自上京來。
清平道:“我回寺裡選了幾個師弟到食肆幫忙,後麵他們慢慢上手了,就把食肆交給他們了。”
薑若皎道:“你娘的病好全了?”
提到這事兒,清平不由得垂下眼安靜下來。
薑若皎沒有催他,端起茶抿了一口。
清平似是平複了一會心情,才接著說道:“三個月前有個同鄉來食肆吃飯,得知我一直在往家裡捎藥錢,很驚訝地對我說‘你娘去年就病沒了’。”清平語氣無悲無喜,“我聽了以後回了趟家,到我娘墳前拜祭過後就著手把食肆交接給師弟他們了。”
薑若皎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清平那個弟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讓清平繼續往家裡送錢,連親娘下葬都不喊清平回去,反而一直騙他說他們娘還要吃藥。
想想清平他娘的偏心,說不準這主意還是他娘出的。
薑若皎道:“既然來了,那就在京城待著吧。”她詢問清平的意見,“你要是願意單乾,可以在女子學堂那一帶開個食肆,平時幫我們留意一下宮外的情況;要是不想單乾也可以到岑家酒樓那邊當個掌廚的,這樣你隻需要做菜就可以了。”
清平道:“我想單乾。”
薑若皎見他顯然早就有了決定,也不勸說什麼,叫露葵去取些銀兩過來,對清平說道:“你自己尋個鋪子把食肆張羅起來,這些就當是我們湊的本金,往後你不用給我們分什麼潤錢,隻要把食肆開好給我們打聽點宮外的消息就好。”
清平沒有推拒,從露葵手裡接過了那袋銀兩。
兩邊商量完,清平沒有多留,起身向太子殿下和薑若皎告退。
太子殿下目送清平離開,心情還算不錯。
清平這人還是很知趣的,見了薑若皎連眼睛都沒多抬一下,言語間更是恭敬得很。
接下來相安無事地過了好些日子,很快到了楚王娶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