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等兒子午歇時才把興福喚過去問明情況。
得知兒子居然是和個女孩兒起了矛盾,盧氏警惕地問起對方姓甚名誰、出身如何。
還沒等興福一一回答,平西王就從外頭回來了。
平西王見盧氏把興福喊到跟前盤問,皺起眉問道:“那小子又做了什麼混賬事?”
盧氏道:“哪有你這麼說兒子的?這次可不是我們兒子的錯,你是不知道,那丫頭片子居然敢編排到我們王府頭上,當眾說什麼‘王府的仆從侍衛都是為王府女眷預備的’。我就沒見過這麼沒教養的女孩兒,你趕緊讓人去把她抓起來治她罪!”
平西王聽她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通,眉頭皺得更緊,目光轉到興福身上,叫興福把事情經過講一講。
得知寇世子聽了風言風語跑去薑若皎麵前大說特說,平西王看了盧氏一眼。
盧氏說道:“我兒又沒說錯,女人家本來就不該拋頭露麵!一個未婚女子,邀個和尚住家裡算什麼事?那丫頭把我兒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說,還對王府出言不遜!”
此時平西王已經知曉這女孩就是薑若皎。他見盧氏在那痛斥對方不識好歹,想了想,給盧氏透了底:“我早前與母親商量過時瑞的婚事了。”
盧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開了:“母親怎麼說?”
饒是盧氏向來以自己出身世家為傲,還是清楚隻要平西王太妃在一天,這個家就是平西王太妃做主,就連兒子的婚事也得看平西王太妃的意思。
過了年兒子就該十六了,是該給他說親了,畢竟從議親到成親少說也得走個一兩年。到時兒子不得十八了?
就算平西王不提,她也早盤算著把這事提上日程了。
平西王道:“我與母親都有屬意的人選了,不是旁人,就是剛才這孩子,姓薑,閨名若皎,父母都不在了,隻姐妹二人相依為命。等過了年,我便會派媒人上門看看人家的意思,成不成還不一定。”
盧氏簡直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這怎麼行?”盧氏直接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反對,“我兒貴為平西王世子,怎麼能娶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你堂堂平西王,難道還要犧牲兒子的婚事來避免京城那邊的猜疑?你這王爺當得也太窩囊了!不行,我不同意,我兒的婚事絕不能找這種出身的粗鄙丫頭!”
平西王說道:“彆人能不能看上我們兒子還另說,你倒嫌棄起彆人來了?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書沒讀過幾本,習武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不是出身平西王府有幾個人願意嫁他?”
盧氏聽他把寶貝兒子貶得一無是處,心裡那叫一個氣。
她這個當母親的覺得兒子樣樣都好,哪有丈夫說的那麼不堪?
盧氏眼眶都紅了:“真要娶了個這樣的媳婦,以後我兒還怎麼見人?”
平西王覺得盧氏簡直是在無理取鬨,沒好氣道:“出身低些又怎麼樣?我們平西王府難道還要靠兒媳的出身來抬高身價?我與母親都見過那孩子了,母親對她滿意得很,兒子對她也是很喜歡的,要是那孩子願意嫁入王府我們才該燒高香慶祝。”
盧氏知道平西王母子二人平日裡不怎麼管府裡的事,可隻要他們開了口那絕對是說一不二,隻得暗自咬牙,覺得那薑家女心機深沉,不僅早早勾搭上自家兒子,還把平西王母子倆都給籠絡了。
這樣的媳婦進了門,以後家裡哪還有她這個婆婆說話的份?
盧氏心裡氣不順,又不敢再和平西王嗆聲,隻得憋在心裡生悶氣,連收到各家獻上來的年禮都沒什麼興趣清點,隻叫人把最好的都挑去給兒子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寇世子一覺睡醒,坐在榻上想著薑若皎那雙冷冷淡淡的眼睛,心裡還是很不得勁。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事自己好像確實不對,女孩子的清譽多重要啊,女孩子的臉皮多薄啊,他哪能這麼直來直去地去捅破事實?
不妥,大大的不妥!
都說良藥苦口良言紮心,薑若皎聽不進去也很正常,他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和薑若皎一般計較!
寇世子這麼一想,心思立刻又活泛起來。
他正琢磨著什麼時候再去尋薑若皎講和,就聽人說盧氏把各家年禮送來讓他先挑。
寇世子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興致勃勃地挑揀出不少好東西準備拿去送給薑若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