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田歌吸了吸鼻子：“對啊，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妹妹，嚴格說起來……”她挺直背，一臉的認真，“其實我比你大一百歲呢，我是你奶奶……不對不對，還要大一些，應該是祖奶奶。”
孟景：“……”
……
一樣不落地買完田歌所有需要的東西，也到了午飯時間。孟景帶田歌坐扶手電梯去了五樓。
五樓是美食區域，中餐西餐都有。
孟景問田歌：“想吃什麼？”
田歌打量了一圈，在看到不遠處的一家自助烤肉時，她立即想到她早上被烤糊的左腿。她吸了吸鼻子，仰頭：“烤肉。”
本來孟景是不考慮自助的，現在正是飯點，雖然不是周末，但人還是很多，端著托盤人來人往的，很有可能會撞斷田歌的四肢。
可看著田歌口水都快滴下來的模樣，他沒有拒絕，隻小心把她護在右側，不讓人有機會碰到她，到了自助烤肉店，也一手包辦所有，田歌什麼都不用做，隻負責吃他源源不斷烤出來的肉。
“嗝。”
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田歌終於飽了。她捂著不停打飽嗝的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孟景說：“我去下衛生間。”
孟景也起身去買單：“去吧。”
衛生間在五樓的儘頭，門口擠了一大堆人，田歌有些咂舌，雖然高峰期的商場衛生間是供不應求，可這麼多人也太誇張了吧？
而且……
似乎還有男生！
數量還不少。
田歌目瞪口呆地看著和女生一起擠在女廁所門口的，好多身材高大，擠得臉紅脖子粗的男生，下巴都快驚掉了。
不過她眼疾手快按住，下巴並沒有真的掉下去。
怎麼回事？
難道……
隨即，白玫瑰世界的電視台踩踏事故在田歌腦海閃過，是了，明星，隻有明星才會引起那麼多人的圍觀，連上廁所都不放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阮阮！！！！我愛你！”
“阮阮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摸到阮阮的手了！”
“阮阮，給我簽個名吧！”
……
正在這時，掀破屋頂的尖叫和哭喊聲響起，一個高挑的女人在助理的護送下從衛生間出來。
赫然正是剛剛廣場屏幕上出現過的女明星，現在最熱的流量小花，阮心儀。
阮心儀一手按著胸前，防止她的抹胸長裙被扯掉，一麵禮貌地和激動的粉絲微笑：“麻煩大家讓一讓，謝謝。”
可是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偶像，也許是這輩子唯一的機會，有理智的粉絲，更多的卻是不理智的粉絲，他們不停拚命往前擠。
很快，“阮心儀在五樓衛生間上廁所”的消息被更多人知道，越來越多在堵她的粉絲從一樓，二樓……六樓，七樓蜂擁而至，堵得五樓是水泄不通。
“小心小心，不要擠……”田歌也被擠在了裡麵，她瘦瘦小小的，一下被人群淹沒，被擠得一下往右，一下往左。
哢嚓。
突然，不知是誰一腳踩到了她的左腿，齊膝蓋的地方應聲而斷從運動褲裡滑了出去。
包著白紗布的左小腿像是模特假肢一樣，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在乎，不一會兒就不知道被踢哪裡去了。
很快有保鏢接走了阮心儀，她的粉絲也跟隨過去，五樓瞬間又空了下來。田歌呆呆站在原地，並沒有去找她不知道被踢到哪裡去的左小腿。片刻，她蹦著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明媚的陽光，突然很想哭。
怎麼……怎麼……偏偏變成了一個鬼呢？她抱著雙膝滑落在地，把頭埋在膝蓋裡，不一會兒，冰冷的淚水從眼眶源源不斷滑落。
轟隆。
與此同時窗外天氣驟變，天際烏雲翻湧，豆大的雨滴砸落下來，劈裡啪啦砸在落地窗上。
窸窣，窸窣。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起，在田歌麵前停住。那人久久沒有出聲，隻靜靜地，憐惜地看著她。
她紅著眼眶，微微抬頭。
入目。
是一張在電閃雷鳴中也依然溫暖的臉。
孟景拿著她被踩得臟兮兮的左小腿，彎身摸著她的頭，溫聲道：“沒事了，來，我背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