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被田歌的表情嚇到了,縮回他媽媽的身後,怕怕點頭,幾乎哭出聲:“嗯嗯!天仔以後再也不敢玩彈弓了,嗚嗚嗚,媽媽,這個大姐姐好可怕,天仔好害怕,嗚嗚嗚嗚嗚嗚,我要回家!嗚嗚嗚……”
田歌:“……”
因為彈弓事件的插曲,田富民更是認定田歌流年不利,擔心得不得了,馬上讓所有大師給她算命。
這個大師歎息:“田小姐印堂發黑,不妙,不妙啊!”
那個大師搖頭:“田小姐黑氣籠罩,大凶之兆啊,危險,危險。”
……
於是十幾個大師輪番測算,一致認為田歌情況很嚴重,必須要同時一齊給她發功驅邪,還要喝下驅邪符水。
田歌知道這些都是所謂“大師”的騙錢手段,但有權有勢之人,尤其是上年紀的,都很迷信這些。
隻是看到田富民擔憂緊張的神色,為了讓他安心,她還是乖乖端起泛著奇怪的味道的水,憋氣一口喝到底。
這一喝,她又嗆住了,連話都說不出口,咳了幾聲雙眼一翻,直挺挺往後倒。同時係統005響起:“喝水嗆死是第一千零八種死亡方式。如果現場無人用正確方法及時救你,你的任務就會失敗。”
正確方法?
田歌眼皮落下刹那,係統005開始科普急救步驟:“嗆水之後,第一步是將人倒立,第二步是拍打後背吐出氣管裡的水,第三步,吐水之後,把人放平躺進行心肺複蘇急救。”
會死嗎?
這一次她會死嗎?
如果死了,爸爸媽媽怎麼辦?田富民怎麼辦?還有……孟景怎麼辦?她一點兒也不想他們難過。
不過孟景會為她難過嗎?
會吧?
會的。
田歌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她不知道是否有人能救她,隻知道整個世界一片安靜,隻能嗅到,一股令她安心的橘子氣息,她緩緩閉上眼,徹底陷入黑暗時,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
幾分鐘後,田歌咳了咳,醒悠悠轉醒,模糊的視線裡,是一張逐漸清晰的臉。熟悉,毫無表情。
是孟景……又是他救了她。
她沒有死。
下一瞬,她一頭撲進孟景的懷裡,死死圈住他再也不放手,眼睛一酸,哭得鬼哭狼嚎:“嗚嗚嗚,我以為我要死了,再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孟景。”
一時間,包間裡安靜下來。
眾人麵麵相覷,甚至急得差點昏厥的田富民都一秒清醒,瞠目結舌看著他的寶貝孫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毫不見外全抹在孟景襯衫上。
片刻,他明白了什麼。
難怪在機場,田歌會乖乖做筆錄,還讓他務必重謝孟景,原來,是他家孫女情竇初開了。田富民有些不舍,田歌是他一手養大,冷不丁開始談戀愛,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田歌高興,他就高興。而且孟景……他看向孟景,眸底滿是讚賞,這年輕人不錯,夠資格當他孫女婿。
田富民微笑,輕輕揮手示意眾人都出去,給他家寶貝一個和心上人獨處的空間。
不一會兒,偌大包間裡隻剩下孟景和田歌。
孟景有潔癖。
然而看著懷裡哭得一抽一抽、毛茸茸的頭,他沉默了,靜靜任田歌哭,直到她哭夠,他才掏出一方手帕遞給她。
“謝謝。”田歌啞著聲音,胡亂擦了擦臉,一抬頭,兩隻眼睛腫得和核桃一樣。
孟景起身,又掏出塊手絹,倒出水杯裡的冰塊放在裡麵包好,遞給田歌:“敷一敷,不會那麼難受。”
田歌接過,貼在眼睛周圍,涼涼的,很舒服,她吸了吸鼻子,問:“你帶了很多手帕嗎?”
孟景道:“這是最後一塊。”
“哦哦,那洗乾淨之後,我還你一塊。”至於剩下的一塊,田歌厚著臉皮,“反正都沾了我的鼻涕眼淚,就當你送我了。”
孟景沒有拒絕,見她恢複,淡淡道:“我走了。”停頓幾秒,“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要忘了再冰敷一遍。”
田歌眨眨眼,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說:“我記性不好,你提醒我吧。”
孟景腳步不停。
她又道:“不說軍民魚水情,就我住你隔壁,為構建和諧的鄰裡關係,你也應該提醒我一下啊。”
孟景住的公寓是一梯兩戶,他隔壁一直都空著,最近,似乎有一個年輕男人來裝修,據說是婚房。
這次,他停住了,微微蹙眉,回頭:“你住我隔壁?”
“嗯嗯!”田歌笑了,幾步跟上去,想了想,補充,“確切說,這一刻開始,我住你隔壁。對了,你住哪裡?”
“……”
是了。
田歌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她一步也不要離開孟景,要像狗皮膏藥一樣,緊緊貼在他身上。不隻是孟景讓她有安全感,更重要的是,她發現這幾次有孟景在,她都能化險為夷。
所以。
無論孟景答不答應,這塊狗皮膏藥,她都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