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童又在這兒坐了會兒就離開了,她自己都隻是借住在豫王府,不過是僥幸得了豫王的憐惜,日子才好過了些,她自然沒有立場去要求豫王對鄭曉雅好一些。
梁依童能做的也隻是讓人幫忙買了一些果脯和蜜餞,除此之外又買了些梨子,想讓她熬點梨水喝,可以止咳化痰。第二天上午,她就給鄭曉雅送了過去。
瞧到她再次過來時,鄭曉雅微微怔了一下,望著她手中的各色果脯和蜜餞,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梁依童笑道:“怎麼這個神情?難道一點小恩小惠就被我籠絡了?昨個來,聽說你這兒恰好沒了,我正好要托人買東西,就額外要了些,你留著慢慢吃吧,我還指望你趕緊養好身體,好跟我一起去護國寺呢。”
鄭曉雅也沒說推辭的話,已經這個交情了,推來推去,也沒什麼意思,她讓清荷將東西收了起來,笑道:“下次來,人過來就行了,不必浪費這個錢,你能過來陪我說說話,我已經很歡喜了。”
她依然有些咳嗽,說完話,又咳了一陣,梁依童總覺得她這一病,竟又瘦了些,越想越覺得,後院的女人還真是可憐。
瞧到她,梁依童竟生出一個念頭,哪怕未來的夫君不嫌棄她的過往,這輩子,她也不想嫁人了。依附男人而活,根本不是長久之計,還不如多靠自己,唯有親手掙來的東西,才真正屬於自己。
她斂了斂心神,笑道:“我也沒花多少錢,前些時日我畫了幾幅畫,拿去畫鋪和書肆賣掉了,換了好幾兩銀子呢,足夠給你買幾十次的果脯。”
清荷聞言,眨了眨眼,“梁姑娘畫的畫竟還能賣錢?”
鄭曉雅眼眸也動了動,顯然猜到了梁依童是刻意提起的這個,也沒嫌清荷胡亂追問,隻是笑眯眯聽著。
清楚鄭曉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梁依童道:“當然啦,很多書肆和畫鋪都收畫卷,我畫的一般,也沒什麼名氣,價錢就不算高,若是畫得好,一幅畫賣百兩銀子都可以,如今好多東西都能換錢呢,書肆還收謄寫的書冊,字跡好的話,價格也不低,我當初為了換銀子,也抄過一些。”
梁依童點到為止,笑著轉移了話題,“雅姐姐現在感覺怎麼樣?喝了藥後,有沒有稍微好一點?”
大概是生病的緣故,鄭曉雅的聲音越發軟綿綿的,“好多了,妹妹不必太過擔心。”
梁依童道:“那就好,我還得給王爺研墨,就不多坐了,姐姐最近多喝點熱水,以身體為主。”
鄭曉雅笑眯眯應了下來,讓清荷起身送了送。
梁依童這才回了竹悠堂,她過來時,豫王已經看完了手中的書,他自然知道她是去了雲苑,見她總算回來了,這會兒便揚了楊眉,“這兩天竟然天天往雲苑跑,跟她們關係就這麼好?”
豫王不承認他是吃味了,隻覺得小姑娘是跑野了,這才有些不著家,梁依童揉了揉鼻尖,怕他不喜雲苑的人,她也沒直接說跟鄭曉雅關係好,隻是道:“雅姐姐這兩日患了風寒,有些咳嗽,我才過去瞧了瞧。”
豫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患了風寒,自有大夫,你去有何用?又是買果脯又是買蜜餞的,還雅姐姐?關係就這麼好?”
他聲音淡淡的,說生氣吧又不像生氣,說沒生氣吧,又確實有點不爽的感覺,梁依童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情緒,她眨了眨眼,小心回道:“王爺是不希望我跟雲苑的人走得太近嗎?”
“忘記柳之蔓的所作所為了?雲苑的人沒有省油的燈,她們若是想對你不利,你覺得你能完全避開?”
清楚王爺是為她好,梁依童也沒爭辯,隻是道:“王爺若不希望我跟她們走太近,我以後會注意的。”
見小姑娘這麼順從,豫王反倒有種理虧的感覺,他咳了一聲道:“也不是禁止你們走太近,你在府裡也沒什麼朋友,若是無聊,想去坐坐也不是不可以,長點心眼就行,彆她們說什麼都信。”
梁依童乖巧地應了下來,“王爺放心吧,我有自己的判斷。”
豫王便沒有再管,見她這幾日都在作畫,沒有練字,他才淡淡道:“之前不是順走了我的紙團,練了嗎?”
梁依童的臉騰地紅了起來,訥訥低下了小腦袋,心虛道:“什麼紙團?王爺在說什麼?”
豫王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真以為我沒瞧到?”
梁依童有些羞,臉頰紅得幾乎滴血,“我、我瞧王爺的字寫得極好,才想臨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