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緊張成這樣,豫王眼中帶了絲笑意,他低聲道:“沒聽清?還是以為聽錯了?你真以為我是為了幫你,才那般說?”
梁依童腦袋懵了懵,水潤的大眼,緊張地盯著他,她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對,確實,他如果想幫她,不一定非拿親事說事,難道他真想娶她?
梁依童有些反應不過來,腦袋也懵懵的。
豫王卻繼續下猛料,漆黑的眼眸很是專注,“原本還想等你再大點再說此事,但我發現,就算我尋了許多人護著你,真有人來刁難你時,也未必管用,你隻有當了豫王妃,她們才會有所忌憚。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你可願與我攜手共度下半生?”
梁依童已經徹底傻掉了,她一顆心也怦怦亂跳個不停,根本沒料到有朝一日還能從他嘴裡聽到這麼美好的話,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隻是想想就很美好,可、可是,她哪裡配得上他?
她早就沒了清白,在三皇子府的那兩年,儘管沒與三皇子真正圓房,他卻親了她,抱了她,她的心也早就不乾淨了,自打想要複仇時,她就沒了回頭路。
他卻不一樣,他品行高潔,又位高權重,想娶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到,能待在他身邊伺候他,就已經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了,梁依童哪敢奢想旁的?
不管豫王是太過憐惜她,才想要娶她,還是對她有那麼點心思,梁依童都不敢深想,她眼窩熱熱的,隻覺得這輩子,能有個人願意這般對她,她已經知足了。
可是,她又哪裡配得上他的青睞?
她近乎狼狽地垂下了眼睫,低聲道:“王爺,這話以後莫要說了,我知道您是憐惜我,可憐我的經曆,我也很感謝您的一片赤誠,不過這並不能跟感情混為一談……”
她話音未落,男人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扯到了腿上,梁依童猝不及防倒在了他懷裡,臀下是他結實有力的大腿,腰間被他的手臂環著,兩人離得那樣近,梁依童一顆心不受控製地跳動了起來,因過於緊張,甚至有些眩暈。
她正暈乎著,男人卻捏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他吻得並不深,貼著她的唇親了兩下,就略微移開了些,啞聲道:“我分得清對你什麼心思,若隻是憐惜,會想吻你?”
梁依童被他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烏黑的眼眸瞪得圓溜溜的,她唇間似乎還留著他唇上的溫度,那樣柔軟,她傻乎乎望著他,驚得都忘了反應,一顆心也跳得飛快,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她是在做夢,不然他怎麼會吻她呢?
!
這樣一個如神祗般無欲無求的人物,怎麼會親她?梁依童暈乎乎的,直到此刻都覺得不真實。
她甚至忍不住在大腿上偷偷捏了一把,因為力氣大,疼得她瞬間眼淚汪汪的,瞧到小姑娘疼得齜牙的小模樣時,豫王沒忍住,摟著她低笑出了聲。
他笑得胸膛都震動了起來,梁依童還是頭一次瞧見他這般笑,她有些羞惱,小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她這點力道,跟撓癢癢似的,男人根本沒放在眼底,怕她惱羞成怒,他才斂了笑,低聲道:“這下信了?”
梁依童剛剛不過是太過震驚,有種不真實感,才忍不住捏了捏自己,內心其實清楚這是真的,見他深邃的眼眸,直直注視著她,她竟不敢看他,她掙紮了一下想從他身上起開。
豫王摟著她的腰,卻沒有鬆手的意思,“躲什麼?這下信了?”
梁依童眼神有些躲閃。就算他真動了那麼點心思,估計也隻是一時興起罷了,他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一時動了情,也不難理解,梁依童見識過三皇子對女人的態度,總覺得男女之情也就那麼回事。
王爺不過是品行高潔,才想娶她,她又哪裡配得上他。
見她低著小腦袋,沒有吭聲的意思,豫王正欲說點什麼,就見馬車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竟是到了豫王府。
聽到車夫說到了,梁依童心中又慌了一下,很怕旁人瞧到他們摟摟抱抱的舉動,真瞧到了,隻怕豫王的清白都沒了!萬一傳到日後的豫王妃耳中,不是平白給她添堵麼,萬一她再容不下自個,不許她在王爺身旁伺候,可如何是好?
梁依童腦袋亂成一團,也不知想了什麼,她甚至有些惶恐,內心深處也有些自行慚愧,她連忙從他懷裡站了起來。
豫王早就料到了她肯定需要時間,這會兒也沒有太失望,見她逃也似的跳下了馬車,他也跟著下了車,比起小姑娘的慌亂,他的步伐卻很是從容。
梁依童沒等他,直接溜回了清幽堂,豫王還有事要處理,便先去了書房,回到竹悠堂後,梁依童才發現鄭曉雅竟然在這兒。
瞧到她總算回來了,鄭曉雅才鬆口氣,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怎麼樣?太後娘娘沒有為難你吧?”
鄭曉雅是等三公主離開後,才聽說今日發生的事,她有些擔心梁依童,便直接來了清幽堂,當時梁依童已經入了宮,鄭曉雅見過太後娘娘好幾次,記憶中的太後並不是一個多好相處的人,她多少有些擔心,就留下來等了等梁依童。
! 梁依童:“沒有為難,雅姐姐等了很久嗎?”
平日裡瞧見鄭曉雅時,梁依童總是會生出一絲心疼,根本沒有旁的心思,今日瞧見她,不知為何,竟莫名有些不自在。
一想到豫王竟親了她,她就滿滿的心虛,明明雅姐姐才是王爺的女人,她卻跟王爺……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見她神情怪怪的,鄭曉雅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麼無精打采的?身體沒覺得難受吧?真沒有受罰?”
宮裡多的是治人的法子,太後娘娘又挺寵三公主的,她自然有些怕梁依童受了委屈卻沒說。
梁依童飛快搖頭,勉強斂了心神,“真沒有,雅姐姐不要太擔心。”
鄭曉雅這才鬆口氣,“沒事就好。”
她來都來了,便又在清幽堂坐了一會兒,恰好玉琴泡了鐵觀音,梁依童便親自給鄭曉雅倒了一杯,笑道:“這茶還是我賣了畫,拿銀子換的,店鋪正好在舉辦開業慶典,還挺便宜,你嘗嘗味道如何?若是喜歡就多帶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