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並未久坐,叮囑完梁依童,又簡單與皇後說了一句好好款待眾人,就離開了坤寧宮。
一眾女眷,並非人人都見過皇上,黃妙兒就是第一次見,隻是拿餘光到他威嚴的模樣時,她心中就忍不住打鼓,黃妙兒自然沒料到皇上竟如此看重梁依童。
他離去後,大家對梁依童的態度,無疑更熱情了些,她瞧在眼中,多少有些豔羨,想到當初在彆莊時,豫王還願意屈身背著梁依童上山,她一時竟有些怯懦,她雖攀上了大皇子,大皇子也隻是喜歡她的身體罷了,她在他床頭吹枕頭風,說另一個側妃的壞話時,他隻會似笑非笑地讓她聽話,凡事不要太計較,他看似寵她,實則除了給了她側妃的位置,旁的什麼都沒給。
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側妃,拿什麼跟梁依童作對?黃妙兒心中竟堵得發慌,眾位貴人陪著皇後擺駕春熙殿聽戲時,她再次嘗試著接近了譚月影,除了利用譚月影,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譚月影看向了梁依童,黃妙兒便趁機走到了她身旁,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難怪譚姑娘一再移不開目光,她確實漂亮,當初豫王也是一樣呢,說起來,王妃也真是好命,那時她不過一個丫鬟,豫王為了給她慶生卻將她帶去了彆莊,還親自背她上下山,那兩日兩人幾乎一直膩在一起,她當年也才不過十四歲而已。”
見她提起了梁依童和豫王,譚月影才看了她一眼。想起黃妙兒曾在豫王的彆莊上伺候過,譚月影眯了眯眼睛。
譚月影也不傻,自然聽出了黃妙兒的言外之意,說的雖是梁依童的受寵,重點卻凸出了她的年齡,十四歲,都尚未及笄,就跟豫王有了肌膚之親,無非是暗示她,她早早就爬上了豫王的床。
譚月影眼中閃過一抹嫉妒的火光,隻是想想梁依童日日與豫王黏在一起,還讓豫王背她,她就恨得雙眼通紅,更彆說兩人還有旁的親密接觸,她有一晚曾夢到了豫王,夢中她隻是偷親他一下,一顆心就止不住地怦怦亂跳,哪怕在夢裡,兩人的親密接觸也不過如此。
梁依童呢,她憑什麼那麼好命?其實不用黃妙兒多言,她就知道梁
依童跟豫王絕對不清白,若非貪戀她的身體,他又豈想娶她?
見她十四歲,就已經爬上了豫王的床,譚月影心中閃過一抹膩味,隻覺得這種女子,哪裡配當豫王妃?
清楚黃妙兒肯定是與梁依童有過節,才來她跟前提起的這些,她眯了眯眼,冷聲道:“她與豫王的事與我何乾?”
黃妙兒被她嗆了也沒在意,她壓低聲音道:“是沒關係,我不過是覺得比起她,您更應該適合豫王妃的位置,您若對豫王有意,不若再努力一下吧,免得日後悔恨終生。”
見她竟直接挑破了她對豫王的心思,譚月影眸中閃過一絲羞惱,冷冷瞪了她一眼,“你還是管好自個的事吧,一個皇子的側妃也敢對我指手畫腳,誰給你的勇氣?”
這句話譚月影根本沒有壓低聲音,一旁的幾人都朝黃妙兒看了過來,瞧見大家異樣的目光時,黃妙兒麵上閃過一抹難堪,大皇子妃聽到動靜走了過來,訓斥了黃妙兒一句,“好端端的,怎麼惹惱了姨母?還不趕緊賠禮道歉?”
見大家都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黃妙兒臉頰漲得通紅,她憋屈地道了歉,根本沒料到譚月影會說翻臉就翻臉。
譚月影沒理她,直接從她身旁走開了,絲毫不給她們麵子,皇後和梁依童也隱約聽到了動靜,皇後對譚月影一向寵愛,這會兒便問了大皇子妃一句,“發生了何事?”
大皇子妃道:“回母後,是黃氏太過莽撞,衝撞了姨母,妾身已經讓她給姨母賠不是了。”
皇後道:“月影輩分雖高,卻是孩子脾氣,你們勿要跟她一般見識。”
大皇子妃連忙擺手,自然是將一切過錯都推到了黃妙兒身上,黃妙兒卻不敢多言。
見大皇子妃因懼怕皇後和譚月影,連個屁都不敢放,賢妃自然惱火,她本就恨黃妙兒勾得她的皇兒差點壞了名聲,此刻便嗬斥了一句,“皇後的生辰,也敢莽撞,絲毫禮數不懂,還參加什麼千秋宴?回府反省去吧!甄氏,你帶她回去,讓她好好反省一下。”
皇後神色淡淡的,“哪至如此。”
賢妃笑道:“怎麼不至於?咱們月影可不僅是皇後的心肝肉,我也喜歡得緊,她這個沒心沒肺的,竟膽敢得罪月影,
當真是活膩歪了,自個反省去吧!”
她這番話,哪是喜歡譚月影的表現,分明是嘲諷皇後太偏袒譚月影,她看不下去了,今日是皇後的生辰宴,整個後宮,隻怕也隻有賢妃敢下她麵子。
賢妃的娘家,並不比譚府差,若非她性情直率,實在不是個能忍的性子,當初皇後之位也未必是譚皇後的囊中之物。
大皇子妃自然清楚,她剛剛的話也惹母妃不高興了,不然也不會讓她離開,她哪裡還敢再待下去,連忙福了福身,拽著黃妙兒就離開了。
黃妙兒早就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她自然是怕賢妃的,見大皇子妃將她拽了下去,也連忙福了福身,賢妃看都沒看她一眼。
周圍一片寂靜,最後還是跟賢妃交好的一位嬪妃道:“不管她們,不可因這點小事,擾了皇後娘娘的興致,大家快移步偏殿吧,皇後娘娘請的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來的都是名角兒,大家今日可有耳福了。”
皇後掃了譚月影一眼,才淡淡道:“走吧。”
譚月影垂著腦袋,很是喪氣,她剛剛衝黃妙兒發脾氣,自然也有引起姐姐關注的心思,見皇後根本沒過問她的意思,她一顆心猶如被人放在了油鍋上,甚是煎熬。
梁依童掃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她本就特意留意著黃妙兒,自然察覺到了兩人低聲說話時,朝她看了過來,梁依童清楚黃妙兒必然是提起了她,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悅,愈發覺得這黃妙兒不能留,若是留下,隻怕日後會生出種種事端。
梁依童向來能沉得住氣,並未多嘴,戲曲聽完,從坤寧宮離開時,賢妃便走到了她跟前,笑道:“妹妹既然來了,就去我那兒坐一會兒吧。”
這段時間,賢妃一直有意於她交好,想到黃妙兒,梁依童便順勢應了下來,“好啊,反正時間尚早,就去賢妃娘娘那兒坐會兒吧,上次你給我遞拜帖,我因身體不適,也沒能過來,心中正覺得抱歉呢。”
“這有何抱歉的?”
兩人邊說,邊去了賢妃的住處,綠秀和蕭玲自然也跟了上去。
到了她的寢室,賢妃便拉著她坐在了榻上,讓宮女給她沏了壺菊花茶,梁依童笑著接過了,卻沒有喝,兩人
嘮了幾句閒話,梁依童適時露出了一個欲言又止的神情,低聲道:“賢妃娘娘待我至真至誠,有句話我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賢妃心中微微動了動,道:“妹妹跟我客氣什麼?你但說無妨。”
梁依童神情愈發糾結了些,遲疑半晌,在賢妃的催促下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她低聲道:“今日我是首次瞧見大皇子這位側妃,我怎麼瞧都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竟好似在彆莊見過她。”
賢妃道:“她本就是豫王府的丫鬟,打小便被彆莊的黃管事收養了,聽說因黃管事犯了事,才連累的她離開了彆莊,她是途中遇到了我兒,這才將她帶回了府。”
梁依童神情更加遲疑了。
賢妃心中動了動,“莫非其中有隱情不成?”
梁依童道:“我在彆莊待著時,便聽說黃妙兒與黃管家有點不清不楚,這姑娘風評並不好,當然這隻是謠言而已,未必是真的,最重要的是她離開彆莊後,先去了三皇子那兒,如果我所料不差,她應該是三皇子安插在大皇子身邊的線人,娘娘還是派人查查吧,大皇子這般寵愛她,彆萬一中了招。”
賢妃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她與淑妃一向不和,幾個皇子裡最討厭的就是三皇子,隻覺得他道貌岸然,比他娘還令人惡心,見黃妙兒竟可能是他的人,她神情就有些難看。
梁依童並未久坐,上完眼藥就離開了,她說得句句屬實,自然不怕賢妃調查,賢妃跟前有不少能用的人,當即就調查了一下,很快莊子上的人對黃妙兒的評價就傳入了她耳中,見她果然與黃管家糾纏不清,賢妃就氣得恨不得掐死她。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賢妃的人查了幾日,自然查出了黃管事曾找過三皇子,不僅如此,黃妙兒這賤人竟還在三皇子府待過一段時間,中間還勾引過三皇子,賢妃氣得當場就砸了杯子,她挑了個大皇子不在府的時間,直接來了大皇子府。
室內溫暖如春,黃妙兒在房內一直穿得很暴露,因大皇子每日過來,她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是紗製的,將她姣好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