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子彈的方向,卡爾瓦多斯判斷出了渡邊葵目前的大致位置,老練的男人很快做出了臨場反應,然而沒等他行動,一之瀨七月的另一顆子彈就已經來臨。
左肩膀的劇痛似乎已經宣告了今晚這場戰鬥的勝負。
這怎麼可能?
在同樣漆黑的環境裡,她這麼可能這麼精準的打中他的肩膀?!
想不通這個問題的卡爾瓦多斯,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但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了。
兩隻手都已經被暫時廢了的卡爾瓦多斯得立刻離開這裡。
之前還有些發熱的頭腦,好像一下子就隨著他身上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冷卻了下來。
卡爾瓦多斯沒有因為這一場失利而失去理智。
他做出了最正確的抉擇——撤退。
而彼時相原神葉依然保持著剛剛開槍的姿勢。她單手握著槍,手指也還扣在扳機上。
“再走一步,我會連你的腿也一起廢掉。”
冷酷中摻雜著嘲弄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這片空間原先的寂靜。
相原真由躍躍欲試的拿槍對著卡爾瓦多斯。
而那黑洞洞的槍口處,也仿佛隨時會有子彈飛出一樣。
卡爾瓦多斯停下了腳步,他的臉色尤為蒼白,一滴滴冷汗開始順著他的額頭滑落。
但在麵臨著也許即將到來的死亡時,他的神情並不恐懼。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現在雙手受了傷,沒辦法做什麼動作的話,卡爾瓦多斯還準備抽出自己身上的短匕首一刀解決自己的性命。
他對組織的忠誠一直無可指摘。
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鐘,在確認卡爾瓦多斯的的確確是失去了攻擊能力之後,相原神葉終於離開了她原來的位置。
根據相原真由的提示,她從地麵撿起了卡爾瓦多斯之前扔下的手電筒。
刺目的光束直愣愣地衝向卡爾瓦多斯。強光的照射令他不得已閉上了眼睛。
相原神葉沒有離他太近。
走到了一個差不多的安全距離後,她停下了腳步。
而聽到腳步聲停下的卡爾瓦多斯終於慢慢地適應了驟然出現的白光,從而睜開了眼睛。
相原神葉的模樣也終於被他所看見。
一個穿著夾克牛仔,染著半黑半白發色的年輕女人。她手裡握著一把伯.萊塔,那張白皙漂亮的臉上此刻還正噙著幾分笑。可也許是因為她看過來的眼神,從根本上就冷銳的如同鋒利的刀片一樣,所以她的笑容隻能讓人感受到無比的自我和傲慢。
一個各種意義上,棘手的女人。
這是卡爾瓦多斯看見相原神葉後的第一眼評價。
“你想做什麼。”
眼看著相原神葉隻是上下打量著他,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卡爾瓦多斯終於率先開了口。
相原神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是當然。
作為失敗的階下之囚,卡爾瓦多斯在相原神葉這裡沒有提問的資格。
“你們組織應該有著很嚴格的等級吧。”
相原神葉轉了轉手裡的伯.萊塔,忽然提到了另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去。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陳述。
“你到底想做什麼?”
卡爾瓦多斯猜不透相原神葉的心思。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厭惡。
但他的情緒對相原神葉來說,毫無意義。
或者說,她現在願意留卡爾瓦多斯一命,而非像對待前兩波人那樣直接把對方乾掉,都已經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哦,當然,她也確實是另有目的就是了。
“嘖,幫我給你們boss遞個話。”
“作為報答,我會把你放回去。”
相原神葉忽然笑了,她那雙墨綠色的眼眸之中仿佛有那麼一瞬間充滿了野心。
那種神采轉瞬即逝。
手電筒的白光太強,這讓卡爾瓦多斯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剛剛所看見的眼神是不是隻是個錯覺。
“你想……說什麼?”
他原本不準備搭理渡邊葵,但是當渡邊葵用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盯著他的時候,卡爾瓦多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鬼使神差問出了這句話。
“幫我去轉告你們組織的boss,他想要的東西在我手上。想要拿回去的話,那就請他派人來和我完成一筆重要的交易吧。我相信,這筆交易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不會是虧本的買賣。”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先生。”
相原神葉的聲音清晰平穩,一字不漏地落進了卡爾瓦多斯的耳中。
因為她站在光線之後的原因,卡爾瓦多斯並不能很好的觀察到她此刻的神情。但是來自於她的壓力,還是緊緊籠罩在了卡爾瓦多斯的周圍。
“如你所願,女士。”
這是卡爾瓦多斯最後對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