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明心情有點不快:“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都不知道?”
倘若不是有舒文萱在,他真的想將咖啡廳老板叫過來,好好問一問這個新招的店員是怎麼回事。
盛清寧連連道著歉,生怕丟掉這個飯碗一樣。
宋念念瞧他如此忐忑,趕緊替他打圓場,畢竟之前也是她的大恩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恩人有難而不幫助吧。
宋念念好言說:“他應該是剛來咖啡館打工不久,工作環境還有許多細節都還不熟悉,新人嘛,難免有點閃失,再說一遍就好了。”
對麵的美人都這麼說了,程易明也不好真的拂人麵子,乾脆做個順水人情,對盛清寧擺出一副“我是顧客,我才是上帝”的態度,低哼了聲:“下不為例啊。我要的是熱咖啡,這次你給我好好記住。”
盛清寧連連說是,看向宋念念的眼神裡都帶了點感激的意味。
那可憐巴巴的滋味,莫名讓宋念念想到每天隻想找機會鑽到被窩裡,蹭到她懷裡一通撒嬌的小白。
何況不久之前,她剛做過盛清寧對她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的夢。
此刻回想起來,都能羞得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幸好,真的是幸好,這些事情放在心裡隨時隨地可以想想,彆人都聽不到她的心聲,更無法通過她腦袋裡的畫麵看到如今她在想什麼。
宋念念還可以淡定如常地坐在咖啡館裡,不露聲色喝咖啡。
殊不知,腦海裡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的畫麵,早已通過她浮想聯翩的那一刻起,全部完整地傳達到盛清寧的眼前。
他眸光深深看向她。
原來,宋念念也做了和他類似的夢?
甚至,這個類似的夢裡的羞恥度,比他夢裡的羞恥度還要高?
一本正經,或者可以說“裝模作樣”的宋念念,輕輕咳一聲,提醒尚站在桌邊的他:“你快去下單呀,怎麼還愣在這裡?”
他垂下的眼睫,近乎掩飾住眼裡那道驟然閃現的驚喜之情。
曾經無數次嫌棄過讀心術能力的盛清寧,第一次感謝人生中有這麼一個能力。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陰暗的想法,這些陰暗的信息,平時會潛藏在每個人的心中。
有一些想法可能是無關痛癢的吐槽,有一些想法可能是嫉妒使然的天然產物。
這之中,大多數人都隻是想想,並不會深入細致地去探討,或是直接化為實際行動。
少部分人可能會被邪念驅使,做出一些令人膽寒的行為。
如果不去深度挖掘,誰也不會知道對方真實的心理想法,除非主動坦誠。
若是沒有讀心術這個能力,整個世界看起來會更加和平、美好。
但有了這個能力,結果變得不一樣——那些來自不同環境下的陰暗想法,在積少成多的情況下,每天大量充斥到他的耳邊。即使盛清寧不想聽,不願意聽,也無法做到完全屏蔽的狀態。
這也是他不喜歡聽彆人心聲的原因。
盛清寧曾經在國外留學。長期一段時間中,他也一度將這個讀心術的能力規劃為一種病。
國內看不好,就去國外醫治。
在國外,他們有一個專門的醫療團隊,保密性質很好,在盛清寧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研究這個病。
研究了很多年,研究人員都沒能得到切實成果。
盛清寧開始放棄。
無法摒棄,那隻能開始接受,甚至是學會享受。
因為讀心術和他是命運共同體,是他生命,乃至身體的一部分。
盛清寧平時冷清是冷清了一點,那也是針對很大一部分對他有著彆樣目的性的人們。
自從遇到宋念念以後,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能力不僅僅為他帶來讓他感到痛苦的時候,也會有迎來令人喜悅,和感到異常幸福的時候。
壞的一麵往往都會伴隨著好的一麵。就像世間會分陰陽,會分黑暗與光明。
看不出宋念念平時嫌棄他嫌棄得這麼緊,原來做夢的時候也會想到他?
他暗暗一笑。
轉身,先前變得緊張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氣息瞬息間變換,微妙到室內的三人都沒有察覺到。
直到盛清寧出門之後,臉上原本裝出的忐忑不安的表情,也隨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驟然冷淡的臉孔。
各懷鬼胎的舒文萱和程易明的心聲,始終蕩漾在他耳邊久久不散。
隻不過在回想到宋念念腦海裡浮現出的那些畫麵時,嘴角會輕緩地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室內,談話重新開始。
舒文萱以下要說的話會被程易明聽到,如果在乎的話,她也不會真的讓程易明跟著過來。
舒文萱笑說:“我想宋小姐今天不會不知道麵見的用意吧?”
宋念念早已做好她會說什麼的心理準備,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舒文萱和她除了秦漣之外沒什麼交集,總不至於舒文萱誤會她是她的粉絲,特地將她約出來好給她來張獨家簽名照吧?
隻是,宋念念想要在這件事上周旋一下,適當裝裝傻。
秦漣都已經進去了,除非她撤銷對他的指控,否則那麼多直接證據都會表明秦漣那天差點強-奸-未遂。
即使著急,急的人也是舒文萱不是她。宋念念安心等著她的小蛋糕,早在美食網評價看到這家咖啡館的慕斯蛋糕很好吃,今天終於可以有機會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