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脫得很淩亂,襯衫紐扣全部遭到解開,幾乎是鬆鬆散散地掛在身上,那條長褲也被褪下了大半,露出修長緊繃到逆天的一雙長腿。
宋念念隻望了幾眼,身體裡的血液便跟著翻湧,喉口裡好像都迎上來一股腥甜,啞然愣了半天。
代替思維的是身體的行動,她快速跑到他麵前,在路過餐廳餐桌時,不忘將手裡的食物全部放下來。
在小狼狗有點澄淨明澈的目光中,好像覺得這種事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一個行為,畢竟兩個人都已經同居了,宋念念卻跟踩了地-雷一樣,猛地伸出雙手,幫他把褲子提了起來。
盛清寧:“……”
她已然忘記所做行為有多麼親密,不是真正有過那方麵接觸的人,絕對不會幫人穿褲子什麼。
完事宋念念還幫他把拉鏈一並拉上。
盛清寧:“……”
接著要解決上麵的情況。
她的目光裡帶著份謹慎與細微,往上移動的時候,一不小心看到他白皙的肌膚,以及幾塊醒目的腹肌。
又是驀地一下,盛清寧隻感覺身上的襯衫被人狠狠抓住,下一秒,宋念念已經幫他把襯衫也給攏好。
他長睫輕垂,目光相觸之下是她一雙非禮勿視、千萬千萬不要問我在乾嘛的眼睛。
宋念念正兒八經替他一顆顆紐扣扣好。
手指翻飛之下,好像想要封鎖住最辣眼睛的風光地帶,她選擇自下而上。
快要扣到脖子裡那顆時,紐扣居然不聽話的怎麼扣也扣不上。
盛清寧要比她高許多,她隻能保持著一種踮起腳尖的姿勢,鼻尖正好能碰到他的喉結。
宋念念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裡一直念叨著怎麼還不扣好,快點扣好。
腳酸的時候,她都有點想放棄。越想要做好,越是著急。
急到最後,她被滾動的喉結觸了一下,有些心驚肉跳,無意間抬頭,便看到他輕垂眼瞼往下一直注目著她的目光。
那雙深沉的眼中,此刻猶如沒有風浪的海麵般平靜,但細細看時,會發現那隻是極力隱藏的現象。
風暴早已淹沒了他的神智,眼光越來越黯,如同一團深不見底的黑時,驀地,他的眼中忽然現出一絲光亮似的。
如同死海上突然升起的一團熾烈暖陽。
宋念念的腰身忽然被一隻有力的胳膊緊緊扣住,來不及呼出聲音,她整個人的神智也一道淹沒在那團深沉的黑中。
盛清寧掌心帶著她,動作收放自如,有種不容忽視的強勢,卻又那麼小心翼翼。
她幾乎是被摔到沙發上的,後背落下的時候完全沒有疼痛感,可他就像是突然瘋了也壓抑了很久一樣,按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得很疼。
從混沌中,宋念念一下清醒了,弓起腰身試圖離開這個荊棘之地。
他的眉眼以及他的薄唇,已經精準快速捕捉過來,吻到她幾乎窒息,無力反抗,甚至可以說跟著這個極致的時光進入到無我狀態。
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已經晚了,他好像充分地調動了她身上所有的敏感神經。
宋念念剛能喘口氣,更巨大的浪潮,帶著一股強大的能毀天滅地的力量席卷她全身,讓她毫無招架能力也根本沒有感想說不。
不僅是身體發軟,連靈魂都在震顫,最後唯有一種愉悅的超脫一切的感受。甚至被淹沒到最後,她忍不住嗚嗚哭出聲,想求他快點停下。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等一切結束,已經是四十多分鐘後的事情,望著滿地狼藉,宋念念雙頰都現出紅暈地瞪著盛清寧。
做了,做了,怎麼又做了呢?!
她剛剛明明可以對他說不要,狠狠拒絕他,相信盛清寧也絕不可能強迫她。
但是身體是誠實的,騙不了人。她居然在過程中可恥地感受到了無上的快樂。
大概上一次兩個人都是沒什麼經驗的菜雞,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這一次他充分展示了一下什麼叫永動機的雄風。
宋念念瞪了他半天,覺得不解氣,又伸手去捶他肩膀一下。
他也任她來捶,隻要宋念念能夠撒氣就好。
坐在原地盛清寧一動不動,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其實力道也不大,但是捶到最後,宋念念反而更想哭了,指責他:“你沒事練這麼結實的肌肉乾嘛?”
他毫發無損,她卻捶得手背和手指都開始隱隱作痛了。
盛清寧有點意外,第一次從宋念念的口裡聽到如此撒嬌般的低語。
他應該借機好好哄她一下,所以坐近一些,握著她的手小心放在掌心裡,湊近唇想要吹一吹。
宋念念猛地又把手心抽回,馬上變了臉色,自己吹自己的。
確實覺得委屈,但這份委屈和捶了他後結果手指變痛了其實沒有太大的聯係。
宋念念是覺得自己抵抗美色的能力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委屈,太委屈了,有一次就有兩次,說好要禁止以後也對他下手,結果小狼狗稍微讓她體會到什麼叫快樂,她跟著就淪陷進去了。
略有些失落地從地上爬起來,宋念念跌跌撞撞跑去餐桌上翻翻找找。
在樓下時,她路過藥店,買了一盒緊急避-孕-藥還打算吃來著。
現在倒好,她現在吃這顆藥,是防昨天的那一次,還是防今天的那一次?
在超市的時候,她還看到有套在賣,**想讓她下手,理智卻克製了宋念念的這個衝動。
最終,她沒有買那玩意兒回來。
但是現在,盛清寧在她的身體裡埋下了種子。
萬一種子發芽了怎麼辦?
她是不是要未婚先孕,做一個單親媽媽?
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一段極度悲慘的畫麵,畫麵裡,一個頂著和盛清寧一模一樣臉的小豆丁,剛學會走路沒多久,歪歪扭扭跑到她的身邊,抓住她的腿腳不放。
“媽媽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能吃飯呀?”
“快了。”宋念念安慰小豆丁。
小豆丁拍拍餓到前胸貼後背,鼓都鼓不起來的肚皮,一臉喪氣:“今天吃什麼呀?我好久沒有吃豬肉了,好想吃豬肉呀。媽媽媽媽,我們吃豬肉好不好?”
“對不起啊,”看著孩子這樣,宋念念心裡充滿諸多愧疚,“豬肉實在是太貴了,我們多吃點蔬菜好不好?”
小豆丁嘟囔:“可是彆的小朋友都有肉吃,為什麼就我們沒有?”
宋念念歎息一聲,很想讓小朋友好好看看自家現在的環境,家徒四壁,下雨就漏水,住都住不踏實,哪裡來的資本吃豬肉?
宋念念很想讓小朋友認清現實,可這是一件非常殘酷的真相,她頓了頓,不知該如何說起。
直到小豆丁忽然問道:“媽媽,爸爸去哪裡了?”
“彆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為什麼我沒有?”他大大的腦袋裡,充滿了很多小問號。
宋念念一怔,更加感慨了,沉默半天,才撫摸著小豆丁的腦袋,勉強和小豆丁說道:“你爸爸他啊……”
不知不覺已然走到正沉淪在想象世界的宋念念背後的盛清寧,略微一怔,眉頭漸漸擰起。
畫麵裡,宋念念痛苦地說著:“你爸爸他啊……他去天堂了。”
盛清寧:“……”
那樣的環境下,宋念念實在不忍心告訴小豆丁,他的爸爸是一個被包-養的小狼狗,要知道,哪個小朋友願意聽到自己的父親是做這種活計的?說出去定會被其他小朋友恥笑,不如不說出真相好。
有時候善意的謊言很有存在的必要。
同時,她也不忍心告訴小豆丁,他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她懷孕後就拋下他們母子,因為他說,他沒有錢,沒有這個本事,更沒有這個負擔他們生活的能力。
所以,不要怪他殘忍,他也不想要這樣,隻不過是和她睡了兩次的關係,怎麼能突然養出一個小包子呢?
繁重的生活壓力迫使他選擇離開他們,而在他離開之後,因為宋念念懷孕這件事,丟了宋誌安的臉麵,連宋誌安都不想再承認有這麼一個不孝的女兒,也就導致宋念念隻能挺著大肚子在外麵如浮零般無處可依。
畫麵的最後,宋念念和小豆丁兩個人抱在一起嗚嗚哭起來。
造化弄人啊,一切都是孽緣,誰讓她貪圖一時美色,沒有顧慮到之後的結果呢。
越想越悲傷,好像這些畫麵將會是將來她所經曆所遭遇的事實,宋念念望著掌心裡的緊急避-孕-藥,傷心到臉上都現出痛苦的表情。
望著這一幕的盛清寧,微微一愕,很快眼光在黑暗中越陷越深。
他在宋念念的心裡就是這麼一個拋妻棄子,毫不值得信賴的角色?
想象中的影像實在太逼真,逼真到盛清寧啞然在她背後站立半天,而她還沒發現。
猛然間,她回過頭,發現他略有些深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愣。小狼狗做什麼老是用這種仿佛能看穿她心思的表情望她?
下一秒,掌心裡的藥盒被他一把奪過。
盛清寧拿著那盒藥,輕輕一拋,毫不猶豫地丟進垃圾桶裡。
宋念念震驚:“你做什麼?!”
真的反了。現在成天隻知道和她唱反調?
盛清寧收了平時溫柔的笑意,臉色非常嚴肅,好像咬牙切齒在說:“扔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在扔了。”宋念念感覺他們在對牛彈琴,說的不是一件事,“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扔了?”
盛清寧望了她一眼,最開始,他就能聽到宋念念的心聲,看到宋念念想象的畫麵,可偏偏,就算他能聽到她所念能看到她所想,也不能真的明了宋念念的心。
“如果有孩子的話,就生下來。”盛清寧說得很輕描淡寫,仿佛這件事根本沒有宋念念腦海裡那些念頭那麼複雜,和肚子餓了要吃飯,口乾舌燥了要喝水一樣很正常,很自然。
有了孩子,自然是生下來,不用糾結的事情。
至於宋念念覺得養不活那孩子,也根本是天方夜譚的事情,以他的實力,孩子不僅養得活,更是會養得無比精致。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可謂是一帆風順,不會受半點委屈。
他也不可能拋棄他們母子,隻有宋念念不願意跟他的份。
倘若宋念念真不願意跟他,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的盛清寧,第一次萌生出各種強製愛的手段。
“你在說什麼啊?”宋念念是真的吃驚,小狼狗在外麵打工那麼久,不會不知道社會艱難,他那麼窮,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拿什麼養孩子?
關鍵是,會懷孩子的人是她,他頂多捐獻了小蝌蚪,剩下的事情當然得她來。
她又要顧老的,又要顧小的,到時候還得上醫院做各項檢查,一堆事情需要處理。
養孩子要用一筆不小的費用,以她現在的實力當然不用愁養不活,但單親媽媽的確不那麼好做。
她還是希望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健全的家庭,起碼,孩子的父親不能是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
盛清寧的眼眸危險地眯了眯:“你是覺得我照顧不了你和孩子?”
宋念念睨了他一眼,本想給他留點尊嚴,違心地說一句“沒有沒有”,最後想想,這樣也太虛偽了,一聽就知道是假話的話,乾嘛還要說出來呢?不如說個真心話好了。但還是小心試探了一下:“要聽真心話嗎?”
真不真心話,其實通過她的心聲,在房間裡已經回蕩很久,盛清寧盯著她,仍然說:“要。”
不知什麼緣故,宋念念突然覺得舌頭很乾,可能是小狼狗的眼神最近越來越凶巴巴的?
她都有點懷念最開始認識盛清寧時候的樣子,那會兒,他隻會笑,好像除了笑這個表情之外,沒有其他的表情。
從他的臉上,看不到哀傷,看不到痛苦,看不到生氣,看不到憤怒,更看不到嫉妒。
他心態平和到像是一尊以慈悲為善的佛,溫和、謙遜,但那也隻是對其他人,其實是一種看透俗事的疏離。
宋念念有所不知的是,隻有麵對她的事時,他是真的動過怒、生過氣,利用過手段,步步深入,一點一點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