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糖葫蘆店的時候,差點買一些冰糖山楂也給他帶著。
惹得盛清寧有點哭笑不得,真是把他當一個小孩子來養了?
他側著眸,靠近她幾分,望向玻璃櫥窗上映出的她明豔動人的臉,心裡一片澄淨的同時,陷入了一陣柔軟之地,笑說:“在你心裡,我究竟是什麼啊?”
“小狼狗啊。”她不假思索回答。
回答完,整個人瞬間懵了。
呸呸呸,又說錯話了,什麼小狼狗,小狼狗這個詞聽起來就是那麼一個意思,保不準對方會借機賴在她身邊。
說多錯多,待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她總是能不小心踏進他一早提供的陷阱裡。
宋念念乾脆不說話了,任由盛清寧在身邊逗她。
她也不氣,相反,宋念念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開始習慣小狼狗在身邊逗弄自己的日子了。
真是越來越墮落!
雖有盛清寧的阻攔,最終宋念念還是買了一堆可口的食物回家,快將冰箱都塞不下為止。
望著塞得滿滿當當的冰箱,宋念念終於犯了難,都說花起錢來特彆容易有衝動性消費,確實不假,她現在就是那什麼衝動消費,買這麼多食物哪裡吃得完?
原定計劃來這裡還能瘦個兩三斤,現在好了,不反彈個七八斤大概已經謝天謝地。
宋念念注意觀察過,小狼狗吃飯很有禮節,也很節製,每頓餐絕不吃過量,哪裡像她,上次光和他一起吃個串串,都隻見到她在吃,他在旁邊看著她吃,好像光看著她吃,他就能吃飽一樣。
宋念念本已做好發胖的打算,好像能聽到她煩惱一樣,小狼狗忽然走到冰箱前,打開雙開門,等探出腦袋時,嘴裡已經叼著一串醬爆大魷魚。
醬汁不小心染了他的鼻尖,他這麼毫無顧忌地咬著,看著彆提有多麼滑稽。怎麼那麼像在偷吃小魚乾的貓一樣?
宋念念忍不住被他的樣子逗笑了,順便要去拿那根棍子。他輕易躲閃開,不讓她拿。
宋念念故意擺出一張嚴肅臉,說:“放進冰箱了,我去微波爐轉會兒。”
他還是不讓她拿,嘴裡含含糊糊說:“沒事,才放進去的而已。”
勉強聽清他在說什麼,宋念念想著也是,自己真是和太愛操心的老媽子一樣,那食物才放進去多久?可能一分鐘都沒有。涼不壞他的胃。
這次他吃得很快,三下五除二把醬爆魷魚全吞到腹裡,過程中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宋念念實在吃得太飽,謝絕他的邀請。
她還想著要把工作的事儘快處理完畢,讓他先在客廳裡隨便玩點什麼,看看電視,打打遊戲都行。
公寓裡應有儘有,估計當時宋誌安替她置辦下這裡以後,怕女兒將來萬一想來這邊住,一個人孤零零的太過無聊。也不知從什麼渠道獲悉年輕人的娛樂項目,家庭影院和鍛煉器材就不說了,switch這類遊戲機居然都有。
最近不是出了一款膾炙人口的遊戲嘛,宋念念還想玩來著,還沒入手遊戲本身,不過其他很多時下大熱的遊戲都有,宋誌安準備得實在太周全了,她看到那些遊戲機,突然有點想爸爸。
找來一堆遊戲,想讓盛清寧打發時間,他太節製,好像對遊戲這些不是太感興趣。
宋念念走到書房前,發現他隻是安安靜靜坐在客廳裡,兩腿愜意地放著,修長手臂自然垂落,一雙含情又含笑的眼睛,在她探頭悄悄看他做什麼時,精準快速捕捉到她的方位,正專注望著她。
一旦與她的眼神對上,他笑容的弧度則更深,眼底的笑意也越發濃厚。
仿佛有光籠罩在他的身上,當真風光霽月,自在從容,虛幻得不像是一個真實人間存在的人物。
宋念念懵了一瞬,不知不覺想到他晚上在身邊咬耳朵時說的那些情話,心跳忽然加速,趕緊催促著她快點進房一樣。
畫稿子除了要有靈感之外,還得沉得住氣,耐得下心。
宋念念的靈感基本已經成型,稿子也畫了好幾張,接下來是從裡麵選擇一張最符合主題的草稿加以重繪和潤色。
她上半輩子就是一個工作狂,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專注力非常強。但是今天滿腦子回放著剛才小狼狗從容坐在客廳裡的樣子,那也便算了,她還腦補出他微微一笑,抬手,用勁扯開襯衣領口的造型。
最好穿的是白襯衣,白襯衣上打著領帶。
小狼狗一邊扯,一邊彎下公狗腰,眉目含情嘴角含笑地將領帶狠狠束住她的手腕,笑著問:“今天想要玩哪種花樣?”
宋念念:臥槽!
畫麵感太強烈了,以至於紙上的畫麵都開始不再是珠寶的模樣,而是浮現出小狼狗用領帶束住她手腕的樣子。
她耳根一熱,嘴裡念著清心咒,想要努力畫草稿,身旁忽然遞來一隻手,輕輕按在她的肩頭,冷不丁害得宋念念倉皇中抬起頭來,才發現是小狼狗來了。
盛清寧微笑彎著眼,唇角也是彎彎的,她從來沒想過,“人間真絕色”也可以用來形容一個男人。
宋念念心裡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想,非禮勿念,快速低下頭來,一眼都不敢再看他,尤其是他性感的正上下滾動的喉結。
“在做珠寶設計?”
“嗯。”她努力地提筆畫畫畫。
他注意到右上角,夜鶯和星空一行字,彎唇還是笑:“要我給你點靈感嗎?”
宋念念沒聽懂。他能給她什麼靈感,兩個人的專業性質都不一樣。
說起來,她還不知道他上學時候學的是什麼專業,但小狼狗窮得飯都顧不上了,九年義務教育之後,還有財力供他上學嗎?
可她還是問了句:“你以前念大學學的什麼專業?”她本想問,你有念過大學嗎?但這句話真的太冒犯人了,宋念念作罷。
盛清寧直言不諱:“金融方麵的專業。”
宋念念:“?”好像和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他居然是學金融的?
“很意外嗎?”看著她,他除了笑之外,好像隻有笑這個表情。
他一笑起來,更是風光霽月、如沐春風,看得人心裡也特彆舒服,大概這也是宋念念心甘情願把他帶回來的原因。
“確實挺意外的。”宋念念也直言不諱。
她以為他會學一些更簡單粗暴,以生存為重的專業,比如藍翔汽修業,新東方廚師行業。
一五一十將她心聲聽進耳朵裡的盛清寧,真的是快被她逗得藏不住笑意,關鍵是宋念念的腦海裡居然立即跟上應景的想象。
他穿白色廚師服的模樣,還有在大型吊車裡或是挖土機裡,傲視群英、雄霸天下的樣子。
就算是做著這麼接地氣的工作,依然掩蓋不了他萬丈光芒般的帥氣。最終,宋念念不無意外地得出一個評價——長得帥,真是無往不利的一樣大殺器。
盛清寧更是快要笑得憋不住了,他眉眼彎得更厲害,忽然想到什麼,很嚴肅的和她說:“念念,如果我沒你想象中沒錢,相反,我很有錢,你會怎麼想?”
按照今天她和盛文傑的意思,如果是善意的情有可原的謊言,她好像能夠接受。
那句話不僅讓盛文傑打了退堂鼓,也讓盛清寧看到不一樣的一麵,是光的一麵,希望誕生的一麵。
日以夜繼的時光,他總是怕,怕宋念念會不會在得知真相以後,對他的欺瞞感到惡心,感到厭惡,會不願意再理睬他。
他以前沒有害怕的事情。如今有了,就是怕宋念念的離開,怕宋念念的不再理睬。
不過即使有這麼一天,他也會想辦法把她追回來,無論要花多長的時間,要付出多大的精力,他都甘願。
今天是想問問宋念念的想法,如果她能接受當然最好,總要有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
盛清寧的腦海裡,已經構想了很多宋念念會回答的話,例如,“那很好啊,如果你有錢的話,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我爸爸也不會認為我們不合適而拆散我們”,或是,“你這個小騙子,你真的那麼有錢嗎?你為什麼不早點說?我要把之前花在你身上的錢全部吃!回!來!”
他等待著宋念念的回答,但這位寶藏小姐總是能夠出乎他的意料。
宋念念望著他,仔細望著他,望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最後乾脆放下筆站起身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一遍,而後,伸出手放在他額頭上,試探他腦子有沒有發燒,溫度有沒有升高。
他平時給人的印象真的是窮到揭不開鍋的那種,她一點不懷疑他的家庭情況有多麼困難,也不希望他為了要麵子故意逞強。
畢竟同他一起回過出租屋,見識過他被房東趕出家門後,家裡的物資情況居然窮到隻有幾件破洞的衣裳那麼誇張。
男人嘛,總是希望在女人的麵前表現自己,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會被女人看不起,就算真的窮,也得窮出骨氣來。
宋念念很想幫助他挽尊,但他有時候真的逞強到讓人心疼。
她動了惻隱之心,說:“沒事的,沒事的,你遲早會有錢的,現在租個門麵店做生意,看項目和門麵店的環境位置,大概在三十萬到八十萬之間能夠搞定,隻要你能吃苦耐勞,我可以幫助你做先期投資,讓你以後一飛衝天!”
一邊說著,一邊還在踮起腳尖揉他的頭發,似乎在用這種最簡單直白的方式安慰他。
壓根沒注意到眼前的盛清寧,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表情變化。
千言萬語隻彙成一句“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