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溪回來之後, 吃個早飯洗個澡,上床補覺。
他這幾天總是輸液,手背上泛青。
夏岑坐在床邊陪他一會兒。
他問沐小溪:“怕不怕?”
沐小溪沒明白:“怕什麼?”
夏岑說:“生病,醫生還要你去做檢查。”
沐小溪想,他生病了才有充足理由賴在夏岑家。
他說:“檢查就檢查吧。我應該不會有事。”
夏岑問:“你怎麼知道?”
沐小溪笑著說:“不知道為什麼, 我就知道。再說你能不能盼點好?”
夏岑這才笑了, 說:“好, 你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有人來敲門,夏岑起身打開房間門。沐小溪隱約聽到門邊保姆的聲音:“紀先生來了……在客廳等你,好像有事。”
沐小溪嘟噥一句:“他怎麼來了?”
他明明和沐斯雲說過, 不要紀清平來。
夏岑回頭問沐小溪:“出什麼事了?”
有關“離家出走”的事,沐小溪不願意解釋, 叫夏岑不要問, 所以夏岑一直沒問。現在紀清平又找上門來, 夏岑也不得不問一句了。
沐小溪說:“他和我爸之間有點事……如果是來問我在不在, 你能幫我擋一下嗎?”
夏岑答應了。
紀清平坐在客廳裡,看到夏岑立刻站起來問:“小溪是不是在你這裡?”
夏岑看看紀清平的樣子——雖然穿著和頭發都很整齊, 但是麵孔上的疲色無法掩飾,眼睛裡還有血絲, 臉上寫著失眠二字。
大概沒人能猜到紀清平這一晚經曆了什麼。
但夏岑無視了紀清平的煎熬, 說:“小溪和沐叔叔已經聯係過了,他這幾天會借住在我家。我這裡什麼都不缺。”
紀清平說:“小溪人呢?我想見見他。”
夏岑果斷中帶著一絲疏離:“不行。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事, 但是小溪現在很抗拒你, 不願意和你見麵。”
紀清平麵色頹然。
沐小溪比他預想中更加敏/感細膩。他現在再強迫小溪, 隻怕會適得其反。
他隻能說:“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小溪……他前兩天生病才好。”
夏岑送他出門。
紀清平走的時候欲言又止,他想,難道夏岑已經追到沐小溪了?
他回想這一年多來,經常看到兩個人一起複習,但應該隻是單純在學習。不至於高考之後發展這麼快吧?
夏岑確實像夏煦,長相性格都像,都是沉穩心機深。紀清平對這對父子的評價一向很高,所以他覺得以夏岑的性格,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對待小溪。
紀清平到底把話憋住了,他相信夏岑不是輕浮的孩子。
他隻說:“謝謝你讓小溪借住。過兩天我再來看他。”
紀清平從夏岑家離開,才發現自己此時竟然成一個不受歡迎的人——沐斯雲不願意見他,沐小溪不願意見他。連他之前一心想認回的沐小風對他也是一直可有可無,完全不放在心上。眼看著一敗塗地。
他掏出手機給沐斯雲發了條消息:“謝謝你告訴我真相。如果有機會,我想和小溪好好談談,說說話。”
仔細想想,他和沐小溪之前交流不多。沐小溪高考前一直埋頭學習,高考之後又對他一直挑釁。他對沐斯雲,沐小溪的偏見,誤解,讓他一直沒能心平氣和地聊天,溝通。
他沒有等到任何回音。
沐斯雲現在沒空搭理紀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