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家喜點起兩掛鞭炮,楚恒和許文娘揭開蓋住酒樓匾額的紅綢,在大家一聲一聲的恭賀下,滿口香酒樓一分店終於開業了。
因為客人較多,為了避免造成擁擠,客人們需要憑號入店。
宋鐵牛帶著夥計們先派了一百個號出去,因為酒樓規模有限,一樓大廳加上二樓的雅間在內最多也隻能坐百來位客人,所以剩下的號得在前麵的客人走一些才能再派。
開業儀式過後,許文娘和家樂就進了廚房忙碌,家喜則跟著爹招呼客人,家心乖乖坐在櫃台練字,也不亂跑,所有人都各司其職。
酒樓門口,一個小廝打扮的客人拿到號後趕緊回到馬車旁,朝裡麵的主子道:“六爺,拿到號了。”
車簾被撂起,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走出馬車,帶著小廝進了酒樓。
宋鐵牛見到客人進來,趕緊笑問:“兩位客官,一樓還剩一張桌子了,你們可要坐。”
“我們要雅間。”少年沒出聲,倒是那小廝說話了。
宋鐵牛這才打量了對方一眼,見衣著氣度皆是不凡,應該非富即貴,怕手底的夥計招呼不周得罪了貴客,他親自帶著兩人上了樓,一邊走一邊大聲吆喝,“樓上雅間兩位,客官小心台階。”
還是第一個上雅間的客人,楚恒不由得朝樓梯的方向看去,也看出對方不是普通人,但並未作聲,繼續招呼其它客人。
縣城不比鄉鎮,會有許多有身份的人,他早就囑咐了宋鐵牛他們,讓他們對每一位客人都要客氣有禮,不可嘲諷輕視,要知道,很多大人物出門在外都是很低調的,要是學彆的酒樓狗眼看人低,什麼時候得罪權貴惹來禍端都不知道。
他向來用人不疑,宋鐵牛又跟了他六年,這六年裡已經長成了一個穩重內斂能擔重任的大小夥子,他很放心。
樓下座無虛席,樓上雅間也差不多滿了,楚恒讓家喜盯著點,然後去了廚房,看許文娘那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分店比主店規模大了一倍,客流卻多了兩倍不止,他擔心許文娘忙不過來,會著急緊張。
事實上,他白擔心了。
他進去的時候,許文娘十分鎮定的帶著徒弟們在做菜,臉上半點慌亂都沒瞧見,廚房裡雖忙碌,但有條不紊,就連她的徒弟們也都個個穩重沉著,不見一點慌張。
他又去了廚房旁專門為家樂隔出來做糕點的小隔間,見家樂也不急不緩的在做糕點,十歲大的孩子,一臉的認真沉穩,已經出落得像個大人,能夠獨擋一麵了。
他既滿意又放心,笑了笑,退了出去,沒有打擾她們。
傅寧安帶著少言停在了滿口香酒樓門口。
少言道:“少爺,我打聽過了,這家酒樓今日開張,是當地鎮上一家老店開的分店,這裡的百姓都來了這家酒樓吃飯,口碑很不錯,隻是要拿號,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拿得到號。”
在他看來,少爺要吃肯定要吃最好的酒樓,所以就帶著少爺來了這裡。
傅寧安沒想到一個小縣城的酒樓吃飯還得拿號,來了點興致,對他道:“你去看看。”
少言應下,下得馬朝酒樓門口走去。
也是他運氣好,他到的時候酒樓正好第二次派號,他一過去就拿到了號,主仆二人進了酒樓。
“兩位客官,裡麵請,請問是想坐一樓大廳還是二樓的雅間?”家喜正招呼好一桌客人,一轉身,見又有客人進來,趕緊迎向前笑問。
少言看到她,有些吃驚,“你不是……”那位一箭射中大雁的姑娘嗎?但他的話未說完就被自家主子給一個眼神打斷了。
家喜疑惑的看著他們,“我咋了?”
“沒事,我們坐雅間。”傅寧安道。
家喜打量起眼前的客人來,見他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身著簡便的勁裝,眉宇間有股英氣,應是像她一樣的習武之人。
剛剛那小廝的的語氣好像是認識她,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從未見過他們,便不再多想,叫來一個夥計,“把這倆位貴客帶去樓上雅間,好生招呼。”
“是,大小姐。”夥計把人接過去,帶著往樓上而去。
傅寧安一邊上樓一邊看向那個又去招呼其它客人的姑娘,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進了雅間,關上了門,少言忍不住道:“少將軍,原來那個一箭射下大雁的姑娘是這家酒樓的大小姐,真是有緣,在這遇見了。”
傅寧安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滿的看他一眼,“當初給你起這個名字是為了讓你少說話,沒想到一點作用也沒有,出門在外,也不知道謹言慎行,下次你彆跟我出門了。”
“少爺,小人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彆撇下我。”少言趕緊認錯。
傅寧安沒理他,獨自品著茶,沒想到這小地方的茶還不錯。
宋鐵牛端著糕點敲開了雅間的門,一臉是笑的走進去,道:“客官,這是小店開業贈送的糕點,請慢用。”
待人離開,周木朝主子笑道:“六爺,這糕點好香啊,像是用牛乳做的。”
被喚作六爺的少年嗯了一聲,拿起糕點旁木製的勺子,有些嫌棄,糕點做得挺好看,卻配個這樣的勺,拉低了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