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大獲全勝,還生擒了敵國主將,李淮打了半輩子的戰,從沒有一次這般痛快過。
“哈哈哈……”李淮抱拳朝傅寧安一禮,大笑道:“虎父無犬子,傅少將軍不愧是傅節將軍之子,足智多謀,竟用區區幾個草人便嚇得吳軍節節潰敗,讓人好生痛快!”
“這次戰事能夠取勝,多虧了李將軍和眾將士驍勇奮戰,這才守住東境最後一道防線,寧安不敢居功。”傅寧安謙虛道。
李淮搖頭,“若不是傅少將軍的妙計,我等怕是守不住鎮江城了,這一役,傅少將軍占首功。”
起初他以為真的是援軍到了,所以才敢帶著為數不多的守城兵開門追擊敵軍,直到看到那些稻草人他才明白,根本就沒有援軍,現在想想,心中還有一些後怕,同時也更加讚歎傅寧安的膽大聰慧,非同一般。
他敢斷言,此子將來必定不凡,功績一定勝過其父。
“此計並非我一個人想出來的,而是仰仗這位小友。”傅寧安指著家喜介紹道。
若論功行賞,她才是首功。
李淮看向傅寧安身邊略顯瘦小的人,閱人無數的他一眼便看穿對方是個女兒身,心中雖然震驚,卻未點破,而是抱拳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沒想一個姑娘家竟也有如此才智和勇氣,大周國將來何愁不強盛啊!
家喜獨自坐在城樓上,借著月色望著剛剛平息不久的戰場。
守城兵正在清理戰場,一具具屍體被抬走,留下一淌淌血水,一眼望去,一地狼藉,夜風吹來,散發著陣陣血腥。
看到這些,她才感受到真實,原來,她真的身在戰場。
她從未想過,她竟有一日能上戰場,能憑自己那點小聰明助戰事獲得勝利。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且很奇妙的感覺,讓她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複。
“楚姑娘。”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家喜轉頭望去,男子年輕的臉印入眼簾,她笑了笑,“傅少將軍。”
“夜深了,楚姑娘怎會一個人在此?”傅寧安看了城牆上被月光投下的嬌小身影,問道。
家喜道:“睡不著,出來走走,傅少將軍呢?”
“一樣。”傅寧安在她身邊坐下,掃了城樓下打掃戰場的士兵一眼,感激道:“這次多虧了楚姑娘相助,否則未必能守住鎮江城。”
家喜搖搖頭,“傅少將軍不用謝,我雖是女子,但也是大周國的子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楚姑娘是傅某見過最果敢俠義的女子。”傅寧安由衷誇讚。
家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嘴角卻不由得上揚。
傅寧安問:“姑娘智勇雙全,武功不凡,可願參軍,繼續為國出力?”
“我可以嗎?”家喜驚訝問。
傅寧安反問:“有何不可?”
“我是女子啊。”家喜悵然道。
從小她就知道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殘忍與苛刻,因為她是女兒身,她就得被送人,就得像牲口一樣乾活,挨打受罵,還吃不飽飯,那段時間,她一度認為姑娘家就是最低賤,最無用的人。
直到爹娘將她接回家,給她無儘的疼寵,讓她不用再像牲口一樣乾活,衣食無憂之外,還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從未想過,能像男子一樣戰場殺敵,保家為國。
傅寧安笑道:“可傅某也說過,姑娘是傅某見過最果敢俠義的女子,你不比男子差,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出色。”
他看著她,月光下,她卷翹的睫羽下是一雙泛著亮光的眸,他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定,他再道:“此次戰事姑娘立下大功,傅某定在皇上麵前為姑娘請功,介時,為姑娘在軍中爭取一個軍職不在話下。”
“我國並無女子參軍的先例,皇上會答應嗎?”家喜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問。
傅寧安點頭道:“皇上是明君,一定會重用楚姑娘這種英勇聰慧的人才。”
家喜眸中越發明亮,如果當真如傅寧安所言,那她便能以女子之身報效家國,這將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事?
不過……
“此事我需得回家請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