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中有木芙蓉花?這怎麼可能?”劉渝一臉震驚問。
阮秀蕊道:“爹已經確認,你給楚恒哥的糕點中確確實實有木芙蓉花,如果你不信,可以拿去糕點鋪子再驗證一番。”
“秀蕊姐,我不是不信,我隻是覺得奇怪,我知道楚恒師兄對木芙蓉花過敏,我怎麼會送他有木芙蓉花的糕點?而且所有的糕點都是在珍品齋買的,我對掌櫃的再三叮囑,糕點中不能放一丁點木芙蓉花。糕點送來後,我直接分發給大家了。”劉渝急著解釋道。
楚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劉渝,你彆著急,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故意害我,你好好想想,你送糕點給我前,可有發生什麼事?”
“老師、楚恒師兄還有秀蕊姐的糕點我都是一起拿出來的,還有耿良師兄的也是一並拿著過來的,我給老師和秀蕊姐送了糕點後準備去給楚恒師兄送,在半路上遇到了耿良師兄,我就先送給了耿良師兄,耿良師兄說他不愛吃甜食,挑一包小的,把大的留給楚恒師兄。”劉渝回想道。
阮秀蕊微驚,“你是說表哥接觸過糕點?”
劉渝點點頭。
“除了耿兄外,可還有其它人接觸過糕點?”楚恒神色嚴肅問。
他已經能確定,耿良就是借挑選糕點的時候把木芙蓉花粉放進他的糕點中的。
劉渝搖頭:“沒了。”
“好,劉渝,你先回去吧,這事先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楚恒道。
劉渝心中不安,“楚恒師兄,你相信我嗎?”
“相信啊,我們同窗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秉性良善,是不會害人的。”楚恒道。
原文中,這個劉渝就對原主很好,雖然原主不怎麼搭理他,但他還是對原主敬重有加,他是絕對不會害他的。
劉渝這才笑了,“多謝楚恒師兄信任。”
阮文生道:“今日是你生辰,莫要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心情,去吧。”
“是,老師。”劉渝抱拳一揖,轉身離開。
劉渝走後,楚恒臉色極為不好看,半響都沒說話。
阮文生看著他問:“恒哥兒,你是不是懷疑良哥兒?”
阮秀蕊看了看桌上的糕點,擰起秀眉。
會是表哥嗎?可是劉渝說隻有表哥碰過糕點,除了他以外就沒有彆人了。
“老師,我不想去懷疑耿兄,可是……”楚恒欲言又止。
阮文生道:“你心裡有什麼想法你直說便是,如果真是良哥兒,我不會偏袒他。”
“老師,如果這次的事不是意外,那香囊的事也就不是意外了。”
“香囊,什麼香囊?”阮文生看向女兒,詢問香囊是怎麼回事?
阮秀蕊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楚恒答道:“在府城時,耿兄買了兩個香囊,送了一個給我,第二日,我去耿兄屋裡拿書,無意中踩臟了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香囊,我便用我的香囊和他的換了,我想著反正是一樣的香囊,我用臟的也沒什麼,倒是不好讓耿兄用我踩過的香囊。
後來考完試出來,我得知他因過敏錯失考試,就想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我拿了他的貼身衣服和香囊去藥鋪,藥鋪的人檢查過後說,耿兄給我的那個香囊裡有少量的木芙蓉花粉,而他之前的那個卻沒有。”
楚恒說完對阮秀蕊道:“蕊兒,那兩個香囊在我屋裡的櫃子裡,你去拿過來給老師看看。”
阮秀蕊應了聲好,轉身走了,沒多時,她拿著兩個香囊回來,交給阮文生。
阮文生接過,打開香囊查看過後道:“沒錯,這個香囊裡有少量木芙蓉花粉。”
“這個就是耿兄送我的那個。”楚恒道。
阮文生看著香囊,眉頭擰成川字。
耿良送給楚恒的香囊有木芙蓉花粉,如果楚恒沒有與耿良調換香囊,那這次鄉試,因過敏錯失考試的人就是楚恒了。
這次也一樣,要是楚恒沒有發現糕點有異常,把糕點吃了下去,那他不死則傷。
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兩次,真的是巧合嗎?
“起初我以為隻是意外,畢竟香囊是耿兄在外麵買的,賣香囊的人往裡加了點木芙蓉花提香也有可能,就沒有提過這件事,可如今,又獨在我的糕點中發現了木芙蓉花,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楚恒道。
“可是表哥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害楚恒哥?”阮秀蕊不敢置信,原來表哥過敏錯失考試是這個原因,他是想害楚恒哥,所以才自食了惡果。
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拋開她和楚恒的男女之情不說,他們三個也是情同手足,表哥向來很照顧她和楚恒哥,她怎麼也想不到,表哥竟然會對楚恒哥下手。
楚恒難過道:“我也不知道耿兄為何要這樣對我?”
頓了頓,他再道:“不過也不能憑這兩件事就下定論,也許隻是巧合呢?又或者是其它人看我不順眼,想給我吃點苦頭。”
“我記得三年前的那次鄉試,也是良哥兒陪你去的吧?”阮文生卻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楚恒點頭,“是,耿兄怕我沒人照顧,主動提出跟我一起去府城。”
“那便是三次意外了。”阮文生眸中有怒火慢慢燃起。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樣,耿良就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般純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孩子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阮文生細思極恐。
阮秀蕊大驚,“三次?爹的意思是,楚恒哥第一次鄉試出意外,也是表哥做的?”
“怎麼會?”楚恒一臉震驚。
阮文生也不想這樣去懷疑侄子,侄子六歲就來了阮家,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般,有哪個當父親的會去無故懷疑自己的親兒子呢?
可是一兩次是巧合是意外,如今發生了三次,那就絕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了。
他也能明白耿良為什麼會這麼做,一定是因為他之前屢次沒有中秀才,而看到楚恒順利就考中了秀才,覺得風頭被楚恒搶了,所以才懷恨在心,不願讓楚恒在他之前考中舉人,這才暗中下了手。
可是他不明白,前兩次或者是因為不想讓楚恒順利完成考試,可如今楚恒已經考完了,他為何還要害楚恒?
吸入木芙蓉花粉也許隻是長長疹子,忍受一場奇癢罷了,可是吃下木芙蓉花,便會有性命之憂,耿良是要致楚恒於死地啊。
耿良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竟然有這般惡毒的心思,而他在此之前竟絲毫沒有察覺,這麼些年,耿良偽裝得簡直太好了,騙過了他,也騙過了所有人。
阮文生眸中燃起熊熊怒火,臉也因太過憤怒而漲紅了,如果事情真是耿良做的,他絕對不會輕饒他!
與此同時,耿良正在屋子裡等著楚恒出事的消息。
隻要楚恒吃下那包含有木芙蓉花粉的糕點,他就死定了。
而且他本身也對木芙蓉花過敏,沒有人會懷疑到是他下的手,前麵兩次他都做得人不知鬼不覺,這次也一定能成。
他要讓楚恒也嘗一嘗他在府城時遭受的痛苦折磨,當然,要是楚恒從此一命嗚呼就更好了,以後再也沒有人來和他搶風頭,搶表妹。
想到這,他更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楚恒出事了。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一點消息,正在他坐不住想出去打探一番時,房門被敲響了。
他心中就是一喜,楚恒終於出事了,有人來通知他了。
他趕緊起身走過去打開門,見是表妹,趕緊問:“表妹,發生什麼事了?”
他太過激動,連平日的偽裝也忘了。
“沒發生什麼事啊。”阮秀蕊見到他這般神情,心中更是篤定了一分,但她麵上未露,笑道:“劉渝送的糕點太好吃了,我沒忍住全給吃完了,表哥,你這裡還有嗎?分我一點唄。”
耿良大失所望,怎麼會沒出事?不應該的啊,糕點送去這麼久,楚恒要是吃的話,就一定發作了,難道楚恒沒吃?
他壓下情緒,笑道:“你個貪吃鬼,吃那麼多甜食可是會發胖的。”
“楚恒哥說我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嫌棄我,我不怕。”阮秀蕊調皮笑道。
耿良心中如同被紮了一刀,他強撐著笑意,“那當然,他要是敢嫌棄你,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謝謝表哥,你對我真好。”阮秀蕊感動道。
“我是你表哥,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耿良道。
阮秀蕊高興一笑,見他不動,催促道:“表哥,你到底給不給我分糕點吃?”
“給。”耿良趕緊轉過身,將桌上的糕點拿給他,“我就吃了一塊,剩下的你都拿去吧。”
“謝表哥。”阮秀蕊接過糕點,道了謝,歡快的跑了。
耿良笑著提醒,“慢些,不要摔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直到阮秀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耿良臉上的笑意才散去,眸中陰冷,楚恒,你趕緊給我吃糕點!趕緊給我去死!
表妹隻能是他的!
阮秀蕊從暗處走出來,看向屋裡一臉陰沉的耿良,她已經能肯定,之前的事都是耿良做的。
她眼圈一紅,轉身離去。
另一邊,楚恒和阮文生站在全是乞丐的巷子裡,楚恒拿出五文錢來,大聲道:“我這裡有五文錢,誰若是認識我們手中的東西,這錢就是他的了。”
乞丐們一湧而上。
楚恒讓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向前。
阮文生手中拿著一包木芙蓉花粉,讓乞丐們嗅一嗅,給出答案。
所有的乞丐嗅過後都說不知道。
正當阮文生以為沒有人知道時,一個小乞丐走向前,嗅了嗅花粉,道:“這是木芙蓉花粉。”
“你怎麼知道?”阮文生趕緊問。
小乞丐張了張嘴,卻猶豫了。
那天那位大哥哥說了,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
楚恒見狀走過去道:“小弟弟,隻要你告訴我們怎麼會認識木芙蓉花粉,這五文錢就是你的了。”
小乞丐看著楚恒手中的銅錢,摸了摸癟癟的肚子,終是沒忍住說了出來,“幾天前,有一個大哥哥給了我幾文錢,讓我去藥鋪給他買了這個木芙蓉花粉。”
“你看看,是哪個大哥哥讓你去買的木芙蓉花粉。”楚恒拿出耿良和劉渝的畫像給他看。
小乞丐指向耿良,“是這個。”
楚恒收了畫,把銅錢給了小乞丐。
證實一切的阮文生閉了閉眼,悲憤不已。
來這裡之前,他們已經去藥鋪和醫館問過了,皆說耿良沒有去買過花粉,倒是前幾日去買過治花粉過敏的藥。
楚恒猜測也許耿良怕暴露,所以沒有親自去買花粉,而找熟悉的人也有暴露的可能,唯有一點小利便可隨意驅使的乞丐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他身邊的人,最為安全,所以他們來了這裡。
沒想到果真讓楚恒猜對了,耿良找了一個小乞丐替他去買花粉。
耿良可是讀書人啊,有功名在身的,竟這般費儘心機的害人,這些年的書都白讀了!
耿良在屋裡等了許久,仍是沒有半點消息,他實在等不了,打開門出去打探消息,沒走幾步,眼皮突然跳了起來,他心中有些不安,本能的便覺得是糕點事情被人發現了?
轉念一想,他又否認了這個猜想,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怎麼可能被人發現?
他揉了揉眼皮,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往楚恒的屋子去,走到半道上,遇到匆匆而來的劉渝,他心中一喜,劉渝這麼慌張,一定是楚恒出事了。
他大步迎向前,“劉渝,你跑這麼快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耿良師兄,老師找你有急事。”劉渝看了耿良一眼,壓下心中的怒火,道。
“老師找我?你可知老師找我有什麼事?”
怎麼是老師找他?難道楚恒是在老師那出的事?
劉渝搖頭,“我不知道,老師隻讓我來尋你前去。”
耿良不好多問,隻好懷揣著疑惑,隨著他一道往書房去了。
兩人進得書房,見得阮文生、阮秀蕊、楚恒都在,本來應該出事的楚恒好端端的站在那,一點事也沒有。
耿良心中暗恨,楚恒為什麼沒出事?他為什麼沒死?